陈旭一手执着酒樽,一手轻轻敲打着案几,全然一副慵懒闲散的模样。
他身旁的嬴政却正襟危坐,眉头微蹙,显然对这烟柳阁的靡靡之音和脂粉气息颇为不喜。
“大王,您尝尝这青梅酒,可是烟柳阁的招牌,清甜爽口,回味无穷啊!”陈旭说着,将斟满酒的酒樽递到嬴政面前。
嬴政不置可否地接过酒樽,浅尝一口,便放回了案几上,淡淡道:“寡人还是喜欢烈酒。”
“嘿嘿,大王您有所不知,这酒啊,就像这女人……”陈旭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台上说书人洪亮的声音打断。
“话说那秦王,为了娶到楚国公主,竟答应了楚王一个荒唐的赌约……”说书人说到此处,故意顿了顿,环顾四周,见众人皆竖起了耳朵,这才继续说道,“他要在一炷香的时间内,绕着咸阳城跑一圈,还要……”
“还要什么?”众人被吊足了胃口,急切地追问。
“还要学猪叫!”说书人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台下也爆发出哄堂大笑。
“这秦王莫不是个傻子吧?为了娶媳妇,连脸都不要了!”
“可不是嘛!这楚国公主再美,也不能如此作践自己啊!”
听着周围的议论,嬴政的脸色愈发难看。
陈旭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俯后仰,指着黑牛说道:“黑牛,你看你家大王,为了娶媳妇,还得学猪叫,哈哈哈……”
黑牛的脸也黑了,狠狠地瞪了陈旭一眼,却不敢说什么。
“来人,赏!”陈旭说着,从袖中掏出一锭金子,扔到台上。
说书人接过金子,眉开眼笑地说道:“多谢这位公子赏赐!这位公子真是慧眼识珠,小的这故事啊,可是从……”
“够了。”嬴政冷声打断,目光如炬地盯着陈旭,“先生觉得这故事可笑?”
陈旭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意识到自己似乎玩过火了,讪讪地笑道:“大王说笑了,这不过是些民间杜撰的荒诞故事,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哦?先生的意思是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秦王绕猪’之事?”嬴政步步紧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陈旭额头上渗出一丝冷汗,他总觉得嬴政的眼神似乎能看穿一切,包括他来自未来这个秘密……
这时,台上的说书人又开始讲起了新的故事:“话说那韩国出了个奇人,名叫张良,此人足智多谋,曾……”
陈旭心中一动,连忙打断道:“大王,您可知这张良是何许人也?”
“大王,您可知这张良是何许人也?”陈旭连忙转移话题,试图将嬴政的注意力从“秦王绕猪”的尴尬上引开。
嬴政斜睨了陈旭一眼,冷笑道:“先生这是在考教寡人吗?张良,韩国贵族之后,博学多才,尤善谋略,曾于博浪沙狙击寡人,可惜功败垂成,如今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陈旭心中叫苦不迭,暗骂自己多嘴,这不是把嬴政的火往自己身上引吗?
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大王英明!只是这说书人所言,多有夸大不实之处,那张良不过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又岂能……”
“先生的意思是,寡人连一个书生都对付不了?”嬴政语气愈发冰冷,手中的酒樽被他捏得咯咯作响。
“不敢不敢!臣绝无此意!”陈旭吓得冷汗直流,连忙跪倒在地,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大王明鉴,臣听闻那张良与韩国贵族多有勾结,说不定此时就藏匿于咸阳城中,伺机报复!大王,您可要小心啊!”
嬴政冷冷地看着陈旭,突然伸手从案几下抽出一根玉如意,轻轻地挠了挠陈旭的下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先生真是关心寡人啊,不过,寡人还没老糊涂到需要先生来提醒的地步。”
陈旭被嬴政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毛骨悚然,只觉得那玉如意仿佛一把利刃,随时可能割破他的喉咙。
就在这时,一个爽朗的声音从雅间外传来:“哈哈哈,大王也在此寻欢作乐啊?臣韩仲,叩见大王!”
陈旭如蒙大赦,连忙起身,指着来人介绍道:“大王,这位便是韩国上将军韩仲,此次前来咸阳,是为了……”
“韩将军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嬴政放下玉如意,脸上换上一副和煦的笑容,看着韩仲,赞赏道,“久闻将军威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英武不凡,气度非凡啊!”
韩仲连忙躬身行礼,谦逊地说道:“大王谬赞,臣愧不敢当。此次前来咸阳,是为了……”
“来来来,韩将军,咱们坐下说话。”陈旭热情地拉着韩仲,将他按到座位上,又倒了一杯酒递给他,“韩将军,您有所不知,这位……”
“先生不必介绍,寡人认得。”嬴政打断了陈旭的话,目光灼灼地看着韩仲,“韩将军,寡人听闻,你在韩国颇有名望,不知可有兴趣……”
“大王说笑了,臣只是一介武夫,哪里谈得上什么名望。”韩仲连忙摆手,脸上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此次前来咸阳,臣只是奉我家大王之命,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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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将军,你我之间,何必如此遮遮掩掩?”陈旭凑到韩仲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实不相瞒,我与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