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带着黑牛、铁柱,静静地站在灞桥桥头,和煦的春风吹拂着柳枝,扬起一阵阵绿色的波浪。
“好一番景色啊!”黑牛忽然诗兴大发,摇头晃脑地吟诵道,“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哟,老黑,可以啊,还会吟诗了?”陈旭笑着打趣道,“你这首贺知章的《咏柳》背得还挺溜,只是这春天还没过完呢,你就开始想家里的柳树了?”
黑牛老脸一红,瓮声瓮气地说道:“将军说笑了,俺这不是看到这灞桥边的柳树,触景生情嘛。”
铁柱在一旁嘿嘿笑道:“黑牛,你要是想家了就直说,没人笑话你。要不这样,你回去陪你家那口子,这趟去频阳,俺替你去?”
“去去去,你小子懂什么?”黑牛没好气地瞪了铁柱一眼,“俺家那口子壮得跟头牛似的,用不着俺陪。倒是你小子,媳妇都快生了,还不赶紧滚回去伺候着?”
铁柱挠了挠头,憨厚地笑道:“嘿嘿,这不是放心不下将军嘛。再说了,俺媳妇说了,生孩子就像打仗,不到最后一刻,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陈旭看着这两个活宝,不禁笑了起来。
正当三人说说笑笑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来了!”陈旭眯起眼睛,望向远处。
只见一支百余骑的队伍,正浩浩荡荡地朝这边开来。
领头的正是中车府令赵高,他身穿一袭黑色的官服,头戴黑色的纱帽,脸上带着一丝阴冷的笑容。
“下官赵高,参见陈将军!”赵高翻身下马,对着陈旭拱手行礼。
“赵大人不必多礼。”陈旭笑着说道,“怎么带了这么多人马?莫非是怕我跑了不成?”
赵高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将军说笑了,下官怎么敢呢?只是陛下有旨,让下官务必保护好将军的安全,所以才特意多带了些人手。”
“那就有劳赵大人了。”陈旭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心中却暗暗提高了警惕。
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地朝着频阳而去。
陈旭骑着高头骏马,黑牛和铁柱一左一右护卫在侧,赵高则带着百余名骑兵跟在后面。
一路之上,春日融融,道路两旁的田野里,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然而陈旭却丝毫没有欣赏风景的心情,他心里清楚,赵高此去频阳,绝非请王翦出山那么简单。
行至一处名为太东沟的峡谷,两侧山势陡峭,怪石嶙峋,只有一条狭窄的道路蜿蜒曲折地通向远方。
陈旭勒马驻足,举目四望,只见山风呼啸,林涛阵阵,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赵大人,这太东沟地势险要,恐怕不太平啊。”陈旭转头看向身后的赵高,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赵高骑在马上,眯着眼睛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心中暗喜,真是天助我也!
“哦?将军此话怎讲?”赵高明知故问,脸上却装出一副担忧的神色。
陈旭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说道:“赵大人有所不知,这太东沟啊,可是远近闻名的土匪窝!前些年,不少过往的商旅都在此地遭了劫,就连官府的队伍,也曾在这里吃过亏。”
“竟有此事?”赵高故作惊讶地问道,心中却冷笑连连,这陈旭还真是会编故事,这荒郊野岭的,哪里会有土匪?
分明是想借此机会,除掉自己!
“可不是嘛!”陈旭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指着路边一块刻着“太东沟”三个字的石碑说道,“赵大人请看,这石碑上还留着当年土匪刻下的字迹呢!”
赵高顺着陈旭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石碑上确实刻着一些歪歪扭扭的字迹,但因为年代久远,字迹已经模糊不清,根本看不出来写的是什么。
“呵呵,将军真是多虑了。”赵高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如今陛下威加四海,区区几个土匪,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再说了,下官这次可是带了一百多名精锐骑兵,就算真的遇到土匪,也能轻松将他们剿灭!”
赵高说到这里,语气中已经带了一丝威胁之意,他就不信,陈旭只带了两个随从,还敢在这里翻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