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红了望夷宫的地砖,也染红了嬴政的眼。
“熊启老匹夫!朕要你碎尸万段!”嬴政怒吼着,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桌案,金樽玉盘摔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却盖不住他悲愤的咆哮。
“陛下息怒啊!”宦官宫女们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触怒了此刻的暴君。
望夷宫内一片狼藉,嬴政状若疯虎,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地上陈旭的尸首,那是他最信任的将领,是他平定天下的利刃,如今却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被人用白布草草包裹,送回了咸阳。
“李信!李信!你误朕!你误朕啊!”嬴政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地嘶吼着,仿佛要将李信生吞活剥。
“陛下,李将军他……他也不想这样的……”一个胆大的小太监颤巍巍地开口,却被嬴政一脚踹翻在地。
“滚!都给朕滚!”
望夷宫内,只剩下嬴政疯狂的怒吼和瓷器碎裂的声音。
他一拳拳砸在墙壁上,鲜血顺着指缝流淌,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唯有无尽的愤怒和悲痛在胸腔中翻滚。
就在这时,赵高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他躬着身子,脸上带着一抹刻意掩饰的喜色,却故作悲痛地说道:“陛下,节哀啊……”
嬴政猛然回头,目光如刀般射向赵高,声音嘶哑地问道:“爱卿有何事禀报?”
赵高心头一颤,连忙跪倒在地,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陈将军虽战死沙场,但他英勇无畏的精神……”
“够了!”嬴政猛地一挥手,打断了赵高的话,他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喃喃自语道:“传令下去,召李信……回咸阳……”
“诺!”赵高领命而去,心中却暗自冷笑,李信啊李信,你也有今天!
望夷宫外,跪着一人,身披铠甲,却满身尘土,正是奉命回咸阳的李信。
他低着头,不敢言语,心中忐忑不安,不知嬴政召他回来所为何事。
“李信,你抬起头来!”嬴政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
李信浑身一颤,缓缓抬起头,却见嬴政站在台阶之上,面色铁青,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臣……罪该万死!”李信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说道。
“你何罪之有啊?”嬴政一步步走下台阶,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李信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臣……臣……”李信支支吾吾,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怎么?难道你忘了,你是怎么跟朕保证的吗?”嬴政的声音骤然拔高,震得李信耳膜嗡嗡作响。
“臣……臣……”李信额头上冷汗直冒,他当然记得,出发前他曾立下军令状,保证不破匈奴,誓不还朝。
“说!”嬴政一声怒吼,吓得李信浑身一颤。
“陛下,陈旭将军他……他……”李信吞吞吐吐,不敢说出那个字。
“他怎么了?”嬴政眼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一把抓住李信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他……战死了……”李信闭上眼睛,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这句话说出口。
“不可能!这不可能!”嬴政如遭雷击,连连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倒在地。
赵高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嬴政,低声说道:“陛下,陈将军他……他确实已经……”
“住口!朕不相信!”嬴政一把推开赵高,指着李信怒吼道,“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信不敢隐瞒,将匈奴来犯,陈旭为救他而战死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随着李信的讲述,嬴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陛下……”赵高见状,心中暗喜
“陛下,陈将军虽然战死,但他也是为了保护李将军,为了大秦而死啊!”赵高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嬴政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