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剑知道内情,有意不与他明说,引着他问道:“山贼?此间罗伽山乃是远近皆知的修行圣地,什么蟊贼这般胆大,敢到这里来撒野?”
那汉子将二人请进院里,端了两碗水出来,递给二人道:“本该留你吃顿饱饭,但家中饭食还要供养三个娃娃,实在没有多余的给你们,望见谅。”
叶一剑道:“无妨无妨!能否将事情经过与我们说一说,我们也好提前有个准备。”
那汉子又绰来两条板凳,三人坐在院中,将前后经过讲了个清楚。原来,半年前从伊督逃窜出一帮新党叛军来,占着罗伽山南面的苍耳山,不时向方圆三百里内的村镇侵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村民无奈,便向罗伽山上求助,他们以清苦无力为由,叫我们村民筹备钱粮供奉吃喝,说是有了力气方能胜得了党贼。为赶走那伙党贼,村民只能将家中粮米钱财凑起来送到山上去,请他们降贼。那汉子说“新党”与“党贼”时,叶一剑那名弟子已按捺不住,气冲冲地从长凳上跳起身来,骂道:“他们是血口喷人!”叶一剑给他使个眼色,将他安抚着坐下,又继续问道:“你们为何不迁往他处?”
那汉子道:“迁往他处?我们靠腿脚的如何逃得过那些天上飞的?起初倒真是有要出逃的,可都被他们抓回来枭了首级示众,从那时起就再也没有敢动出逃之念的了!”那弟子又是按捺不住,愤愤地骂道:“他们竟敢杀人?”
汉子道:“新党匪众心狠手辣,有何不敢的呢?我听他们传言,如今整个伊督都在新党手中了。”那弟子又腾得站起来道:“胡说!”
叶一剑也随着站起身来,拍了拍弟子肩膀,向那汉子道了谢便出来了。那弟子忿忿道:“他们如此诋毁新党,师父怎么无动于衷?”
叶一剑道:“这哪里是他在诋毁,分明是有人蓄意栽赃。看来我们还不能贸然吐露身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方才那老哥一番话已将原委描绘得十分清晰了,应当是罗伽山上的戒尘之流想要骗取村民财物才演了这么一出戏。”那弟子道:“他们不仅是坏到极致,更是猥琐到极致,凭着几十上百年修行竟然干出这等勾当来,叫人不齿。我看不如现在就杀上山去,将他们尽皆铲除,为村民出口恶气。”
叶一剑摇摇头道:“不可那般鲁莽,还是要智取为先,他们在此经营几十年,已赢得了不错的口碑,村民也都奉他们为庇护神,若我们拼杀上去,又不小心透露了身份,岂不是更坐实了‘党贼’之名吗?在确保村民安危的前提下,还是要想尽办法揭穿他们的假面,与村民一道,将其彻底铲除,还百姓一个安稳。”
弟子问道:“该如何行事?”
叶一剑道:“除黑徒须动暗箭!”叶一剑带着弟子们也不上山,守在村旁十多天,每日见村民烹羊宰牛、箪食壶浆的送上山去,“供奉”那些所谓的守护神。新党弟子尽皆义愤填膺,恨不能拦住他们去路,乃至杀上山去取了那些祸害的性命。这几日来,村民们不见党匪前来搅扰,安享平静,皆以为山上的了凡、戒尘等人显了神威,从此更加恭恭敬敬,生怕亵渎了神明,横遭天谴。然而,村民却再难有家资什物供奉,上山的次数渐少。叶一剑见时机已到,便挑出几十个精干的弟子,吩咐道:“这几日便要行动,你等且听我号令,务必要将他们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