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三拱手道:“多谢陛下垂青,既如此,我便不再打搅,不日便率众撤出霍卢。”说完后,转身向外走去。留下关雎子愣在那里。趁着石三还未走出殿门,忙叫了一声,道:“你且站住!”石三立在那里,也不转身,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关雎子招招手道:“回来,回来,话还没有说完,便这么急着离开,不合你察燕大国之礼。”石三转身回到原处,仍似先前那般气定神闲,但内心里却笃定了自己的猜测,有了十足的底气。关雎子又重新打量了他一番,道:“有勇有谋,实在难得。既然你都看出来了,我便索性与你坦诚相待,就像你说的,以师友之礼,沟通有无。”石三做好了心理准备,认真听着关雎子的话。原来,当年关雎子之所以能够夺得帝位,乃是他在霍卢国最西北的抚仙湖当差时,偶然间寻得一块天外奇石,其内终年烧着赤焰烈火,似是蕴藏着极大能量。关雎子猜测它是个奇珍异宝,便收入囊中,好生保管,后拜在天机子门下。师恩深重,关雎子自知无以为报,便将所藏宝物奉上。天机子几经钻研之后,似是解开其中机巧,悟透其中深意,便将它施在关雎子身上。果然,关雎子气力大增,修为飞速猛进,很快便突破瓶颈,进入化境,师徒二人大喜过望,感天地之恩,造化之力。然而,不久之后,关雎子便发觉自己身上有些许异样,好似火烧的一般,周身脂水被燃烧殆尽,一时形容枯槁,发色灰沉,如耄耋老年。天机子大惊,为缓解此症状,便亲向极都寻千年寒冰,筑冰床以消其火势。如此坚持了二三百年,关雎子之奥秘日渐被人知晓,一些别有用心者,早已虎视眈眈,欲除之而后快。又经百年的养痈,那些肱骨之臣真正成长为霍卢国的脊梁,一时间,尾大不掉,竟成了关雎子的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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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三听完关雎子的陈述,心里竟萌生起一股强烈的鄙夷之情,此前,无论是汉美还是华夫,尤其是霍卢国,都是他敬仰之国境,只是没想到,剥开了华丽的外壳之后,都是一副不堪入目的破败。
关雎子看着石三毫无波澜的表情,问道:“怎么?你不觉得惊诧吗?”
石三笑道:“帝王之家非我等草民可以体谅的。我想,但凡沾上权欲二字,这些腌臜事便是不可避免的。”
关雎子道:“没想到你还懂得帝王心术,既然如此,你有意要帮一帮我这个茫然无措的老人吗?”
石三道:“‘老人’一词所说的绝不是陛下,‘茫然无措’更不是陛下的判词。陛下乃是千秋百代的明君,与凡尘是格格不入的,莫要如此自谦。”
关雎子苦笑道:“就不要如此恭维我了。话已至此,我才知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你有如此雄心壮志。罢了,也不可强求,与我交个朋友吧,若是你有什么需要处,只要我在一日,定然全力相助。”石三感其情真,回道:“新党虽弱,但愿与霍卢结成至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此生此世,不违此言。”又上前一步道:“我自幼在谷崖边长大,对药理有些体悟心得,可否给陛下把一把脉相,兴许有医治之法。”
关雎子笑道:“无妨,无妨。给我看过的医者没有一千也足有八百了,若是你能把出异样来,倒也是我的造化。”石三上前把过他的腕子来,投一道细若游丝的真气进入体内,沿着经脉穿梭,只觉其中气息炽热,似要灼尽关雎子五脏六腑,再吞噬其内一切,隐隐间几乎要吐出火舌来。在这火势之间,石三竟捕捉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遇到的化境高手并不算多,排在首位的自然是白崇一,但他的化境多半是靠自身之力,那种厚重、沉稳是无与伦比的。与白崇一接触之后便会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这世间最深的功力也不过如此,不会再有什么人能够靠自身修行达到这般田地。第二个化境者便是白泽,他身上的那种清澈而浓烈感,是与白崇一截然不同的,他多少知道些白泽的来历,自然也知道岁月所带来的积淀几乎是世间最伟大的自然之力,他与白崇一之间无所谓高下,只有对战起来才能判定的出。第三个化境者便是白灵儿,她因机缘而修成的化境多少与关雎子有些相像,只是,白灵儿的真气宣泄不似关雎子这般浓烈,若不是他修为极高,恐怕早就爆裂而亡了。
石三放下他的手臂,不禁皱起了眉头。
关雎子追问道:“怎样?还有回天之术吗?我这些医士诊断之后并未说出什么一劳永逸的法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