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窜逃

古月见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本就觉得颤颤的心神,顿感寒气入髓,再不敢出手了。

妥木儿望向布道,只见他未有半点迟疑,转身就向南飞去了。

古月悄悄落下来,藏进山林里,亦步亦趋地择路而逃,直行了三五日方才横穿沙河,到了东海上。他本想到东山上投奔伯舍,又想起兄弟二人已被他调出去了,猜测着东山已尽是白元长老,说不定还有几个当年的仇人,哪里还敢自投罗网。左右摇摆了片刻,忽得发觉,自己竟如丧家之犬,茫茫天地竟无藏身之地。罢了,还是去极都吧,到湾子洞里与天机子一起安心修行,再不理会这世间的纷争了。念及此,心境倒坦然了许多,于是放下包袱,头也不回地向极都飞去了。

白松父子率众赶到时,战事已平息了,与花黎子和沙河五子见了面,达成了同进退共患难的约定,便又向无间飞去。行至半途,突然从下方山林里窜出一个人来,白松刚想列阵,却见那人在半空里施了大礼,道:“败军之将布道来投,乞长老收容。”

白松见他蓬头垢面,怕是有诈,说道:“你是古月手底下的?”

布道点点头道:“是,也曾是沙河七子之一,因受排挤才投古月,如今如丧家之犬,无处可以安身,也不愿再受那些无妄之灾,特来投长老,万望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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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松仍不敢全信。白无疆却上前一步,将他扶起来,道:“我们正缺人手,若得你相助,便是如虎添翼,何愁大事不成?”

白松知道白无疆不是冒失性格,这样做必然是有原因的,也不阻拦,由他收下了布道,但心底里仍不相信,想那新党遍布三地,现今又与白崇一勾连,去哪里还不能谋个席位,为什么要背上骂名再次改弦更张呢?

布道却向白松请求帮他换一个字号、定做一副面具,他立誓要重新做人。白松来了兴致,本想让他随着儿子取,却被白无疆制止了,道:“你本是我叔父辈,还是随父亲叫吧。”白松无奈,给他取了个白桉。自此,世上再无布道,却凭空多了个白桉。

白松一行回到无间时,紧接着便有弟子禀报,惠泽行者已在殿里等候多时了。白松慌忙向殿里去见惠泽。推开门,只见惠泽负手而立,正对着墙上的一幅画发呆。画上一老人坐在桥上,一年轻后生双手捧鞋,俯身去穿,面上尽是恭敬之意。惠泽转过身来,面露微笑,道:“这画讲得是什么?”白松道:“这老人乃是神人所化,意寻有德者传授天书,年轻人叫子方,乃是察燕旧朝开国圣皇。画中所述是仙人欲考验子方,故意将鞋子丢了,子方见他行动不便,上前捡起,又帮他穿上;老人不仅不谢,反而再将鞋子丢出,子方不恼,又去捡来,与他穿上,不想老人再次丢出,子方仍是不恼,复去捡来,与他穿上,如此再三之后,仙人深感子方心善、宽容、有耐性,乃是不可多得的俊杰,才将治世天书传授予他,助他顺承天命,荣登大宝。”

惠泽笑道:“原来如此!有趣!不过,想必这子方是知道神仙意图的,否则怎么会对一个陌生老者如此客气呢?”

白松附和道:“想必是早就看穿了!这也是旧朝宣扬圣皇德行的一个手段,一来美化自己,二来教化世人皇位乃是承天命的。”

惠泽点点头,突然问道:“你以为当今天下承天命者是谁?”

这问题把白松噎住了,有心要说是黑刹,但话卡在喉头实在吐不出,有心要说自己,又实在没有这个底气,说是别人又心有不甘。正为难之际,白无疆迈进门槛,朗声说道:“谁能通过天意考验自然就是承天命者。子方在过桥之前只不过是个寻常修真弟子,过了桥才被赋予天命,如今我们都在桥下,要过去,需要经过考验才成。”

惠泽追问道:“你以为谁能经过考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