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上前跪下启奏道:“前些日子那个云中子是个方外的术士,他编造虚假的妖言,蒙蔽迷惑陛下的圣听,扰乱万民的心思,这就是妖言惑众、祸乱国家;如今杜元铣又拿这个作为话题,他们都是结党营私、蛊惑众人,故意找借口生事。
百姓最为愚昧,一旦传播这种妖言,原本不慌乱的人也会慌乱起来,原本不混乱的局面也会变得混乱,这就使得百姓人心惶惶,无法安心,自然就会引发动乱。追究事情的根源,都是这些毫无根据的言论蛊惑的结果。
所以凡是用妖言蛊惑众人的,一律杀无赦!”
帝辛说:“美人说得太对了!传朕的旨意:把杜元铣斩首示众,用来警戒那些传播妖言的人!”
第二天上朝,得知消息的商荣出列道:“陛下,这件事不可以这样做!杜元铣可是历经三代的老臣,向来秉持忠诚善良的品性,真心实意地为国家着想,披肝沥胆,无非是早上想着报答君主的恩情,晚上想着酬谢君主的德行,一片苦心,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说出来那些话。
况且他的职责是掌管司天台,检验观测吉凶,如果发现情况却不奏明,恐怕会有相关部门的官员参奏论罪。如今他因为直言进谏,陛下反而赐他一死,他即使死了也不会推辞,毕竟他愿意用生命来报答君主,就算到了阴间,也自认为死得其所。
只是恐怕在四百位文武官员之中,各自会为元铣无辜被杀而感到不平。希望陛下顾念他的一片忠心,怜悯他并赦免他。”
帝辛说:“丞相你不明白,如果不斩杀杜元铣,那些不实的言论就永远不会停止,就会让百姓一直人心惶惶,那这天下岂不是乱了?”
商容想要再继续劝谏,怎奈帝辛只想袒护妲己,并不听从,命令奉御官送商容出宫。奉御官催促着商容走,商容没有办法,只好出来。等到了文书房,看到杜元铣还在等着帝辛的回应,他还不知道自己有杀身之祸。
不多时,旨意下达:“奉陛下令,杜元铣妖言惑众,以道听途说之事拿来说事儿,当斩首,以正国法。”奉御官宣读完圣旨后,不由分说,就把杜元铣的衣服摘掉,用绳索捆绑起来,押出午门。
刚走到九龙桥,只见一位御史大夫,身穿大红袍,正是那梅伯。梅伯看到杜太师被捆绑着过来,上前问道:“杜元铣杜太师这是犯了什么罪会这样?”
杜元铣闻言,叹气道:“君王施政不当,我们进内庭上奏章,说妖气屡屡萦绕在宫中,灾祸马上就要降临到天下。
丞相商荣把奏章转呈上去,冒犯了君王的威严。君主赐臣子死,臣子不敢违抗旨意。梅先生,‘功名’这两个字,如今都化作了灰尘;我多年来的一片忠心,如今竟然变得冰冷!”
梅伯听了之后,神色一滞,道:“两边的人,先停一下。”竟走到九龙桥边,正好遇到丞相商容。
梅伯一脸疑惑道:“请问丞相,杜太师犯了什么罪触怒君主,以至于被赐死?”
商容叹气,道:“杜太师的奏章实在是为了朝廷,因为妖气环绕在皇宫周围,怪异的气息映照在宫闱之中。如今陛下听信苏美人的话,给他定了‘妖言惑众,惊慌万民’的罪名。老夫苦苦劝谏,君王却不听从。这可怎么办呢!”
梅伯听了,气的目眦欲裂,道:“老丞相您的职责是调理阴阳,治理国家,奸诈的人就斩杀,谄媚的人就诛杀,贤能的人就举荐,有才能的人就褒奖,君主行为端正时首相无需多言,君主行为不端正时就应该直言劝谏君主。
如今君王无辜地杀害大臣,像丞相这样闭口不言,推说无奈,这是看重自己的功名,轻视朝廷的重要大臣,是怕死贪生,爱惜自己微小的身躯,惧怕君王的刑罚,这些都不是丞相应该做的啊!”
说到这里,梅伯神色一滞,喊道:“两边的人,先停一下!让我和丞相去面见君主!”梅伯拉着商容走过大殿,径直进入内庭。
梅伯是外官,等走到寿仙宫门口,便自行俯伏在地。奉御官启奏:“商容、梅伯等候圣旨。”
帝辛闻言,摸摸下巴,道:“商容是历经三代的老臣,进内庭可以赦免他;梅伯擅自进入内廷,这可是有些不遵守国法了,且宣他们进来!看看有何要事。”
商容在前,梅伯随后,进宫俯伏在地。 帝辛问道:“两位爱卿有什么奏章?”
梅伯口称:“陛下!臣梅伯上奏,杜元铣犯了什么事触犯了国法,以至于被赐死?”
帝辛说:“杜元铣和方士相互勾结,编造妖言,蛊惑军民,扰乱朝政,污蔑朝廷。他身为大臣,不想着报答君主的恩情,反而用虚假的妖魅之言蒙蔽欺骗君主,按照律法应当诛杀,铲除奸佞,这并不过分。”
梅伯闻言,气的破口大骂道:“臣闻尧王治天下,应天而顺人,言听于文官,计从于武将,一日一朝,共谈安民治国之道,去谗远色,共乐太平。今陛下半载不朝,乐于深宫,朝朝饮宴,夜夜欢娱,不理朝政,不容谏章。臣闻君如腹心,臣如手足,心正则手足正,心不正则手足歪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