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要就这事儿表个态,段鑫德就是再背景深厚,也不敢造次的。”
林易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他:“启源兄,你把问题想简单了。”
“陈伯南手里有枪,只要他发话,当然没人敢无视。”
“可事情按着这个路子走,无非就是让段鑫德这些人蛰伏一段时间,等风头一过,依旧我行我素。”
“我们断了他的财路,又给他难堪,你说到时候他会不会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陈启源皱眉,随后摇了摇头:“只怕到时候更麻烦。”
段鑫德本就是大流氓头子,到时候即使纺织业都剔除了包身工,他也有的是手段找麻烦。
工厂要生产要经营。
被一个流氓头子缠上,方方面面都得受影响。
“打蛇不死必受其害,所以这种事要么不做,要做,就直接打死他。”
听着这话,陈启源心中一凛。
要死人了。
“至于现在给陈伯南提这事,算是做个铺垫,回头事情闹大牵扯到他,他也不好怪罪到咱们头上。”
林易呵呵笑着,倒是断定,即使陈伯南过问这事儿。
怕是命令出了公署这道大门,就得变成一张废纸……
回到饭店,一沓资料随着送到了林易手上。
都是关于段鑫德的。
为了这个祸害,他可是动用了自己在特务处沪城站的暗线,专门联系羊城站的人收集了消息。
之前陈启源关于段鑫德的介绍,只占了资料里小部分的内容。
翻到后面几页,林易的眼睛都瞪直了。
他又翻着仔细看了一遍,抬头看向阿生问道:“听说过出国劳务吗?”
“听说过。”
“沪城也有人做?”
“有,杜先生的弟子陈鹤鸣就是干这行的,这生意在沪城也只有他能做。”
“据说这几年,这家伙就靠着独霸这门生意,发了大财。”
“尤其是前几年关中闹饥荒的时候,出国劳务的人一船一船的往外运。”
“都是货轮,一条船就一两千人。”
阿生带着些羡慕说着。
“据说还不是一次性买卖,这些出国的人,每年赚的钱都得给他抽一部分。”
林易惊讶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想过这个时代会很坏。
但没想到,已经民国二十三年了,这种事竟然还这么猖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