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着了？”

“嗯”

牛犇轻轻叹了口气，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接着感慨道：“唉，年轻可真好啊，咱俩都算是老狗腿喽。”话语中满是对时光匆匆、青春不再的感慨。

“给他披上吧。”

宗睿庚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才脱下的外套递向牛犇，示意他帮陈默盖上。

牛犇见状，不禁有些诧异。要知道，在平日的工作里，宗睿庚可是出了名的严厉苛刻，对待下属要求极高，稍有差错便会毫不留情地批评指正。而此刻，这位一向以铁面无私着称的严师和上级，竟然展现出如此体贴入微的一面，着实让人感到意外。

“宗哥，你对这小子挺好啊！”牛犇忍不住脱口而出，眼中的疑惑和惊讶毫不遮掩。

“那你觉得他的怎么样？”

宗睿庚合上笔记本电脑，又摘下眼镜，轻轻地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似是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

牛犇下意识地撇头瞅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陈默，脑海中不断回忆起他最近的点点滴滴，思索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我想到了四个字，‘孺子可教’。他身上有你的影子，无论是做事还是做人，无不透露出严谨和正直。”

“宗哥你也清楚，上头一直强调不能开无人空调，可这么多年了，大家都没当回事。但陈默不一样，每次下班之后，他都会主动帮我们关灯、关空调、关电脑，就连拖线板的电源都不会落下。”

“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却回答我这是单位规定，而且能够确保用电安全，避免电路老化而产生火灾。”

说到这，牛犇不禁抽了抽嘴角，他是的确有些佩服这个新同事的。如此不起眼的小事情，竟也能被他一丝不苟的落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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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讲的这个只能说明他有良好的生活习惯，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不是这样的。所谓‘窥一斑而知豹，落一叶而知秋’，细微之处更能见真章。明明就住在单位，却每天都早起上班，从不懈怠；明明只是一个毛头小子，却能抵住那诱人的花花世界，埋头静坐办公室。说实在的，跟他比起来，年轻时候的自己真是死不要好。”

“啧，以后要喊你牛夫子了，说话一套又一套”，宗睿庚微微扬起嘴角，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调侃之意。

“哈哈哈，要不我回去之后就改行，做个老师也挺不错”，牛犇自是了解他的，自己这个上司在工作之外还是挺好相处的，也能和他一起喝酒，一起侃天说地。

“刚刚你说的这个算是做事吧，那做人那一块呢？”

“这个，嗯，让我想想怎么说”，牛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眼睛时不时看向陈默。

“陈默平日里都喊你们牛哥和强哥吧？”

“嗯，但凡看到个叫得出名的，他都会跟人打声招呼”

“听上去如何？”

“什么意思？”牛犇转头看向宗睿庚。

“就他打招呼的方式，让你们听上去如何？”

“很自然、很有亲和力，他既没有对我们这些聘用制的编外人员予以轻视，也没有对那些所谓的领导干部摇尾献媚，用谦逊一词应该还算贴切。”

“嗯，想来是这样”，宗睿庚喝了一口瓶装水，又淡淡的开口道，“我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这种被人喊师傅的感觉了，那是一种被信赖和崇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