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长安扫了一眼他不聚焦的眼神,便知他还处在昏迷。
这是身体感知到遭受伤害,启动的防御机制。
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杀了大夫,就连她和李进,都有可能性命不保。
且还在这个关键点上……
束长安望着他鲜血横流的脊背,忽然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像哄孩子似的模仿顾夫人的音色:“重楼,听话,松手!”
李进:“……”他能说,还挺像吗?
顾九渊身体一顿。
束长安见有戏,将煤油灯递给李进。
她双手握住顾九渊的手腕:“乖,松手,娘知道你疼,娘给你找大夫来了。”
每个人,埋藏心底最深处的便是母爱。
不管是在梦魇,还是幻觉。
母亲的感觉总是独一无二。
她顺毛撸,去摸顾九渊的头:“乖啊, 松手,娘看看,是不是很疼?”
说着,她欠身坐在顾九渊身边,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缓慢的拉回了他的手臂:“重楼乖,娘看看伤哪了?娘的好大儿,是不是特别疼?”
顾九渊收回手臂,环住了束长安的纤细的腰身,将脸埋进她的腹部,声音沙哑:“嗯,疼。”
束长安又给大夫使了个眼色。
大夫颤着手,就着李进的煤油灯,继续拔最危险的那根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