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道,则是赐尚方宝剑给左相孟子非,让他把遭遇了重重阻隔的变法继续推行下去,人皇御赐的尚方宝剑在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第一道圣旨还好,第二道圣旨,则是在朝堂之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盖因这君臣二人所推行的变法,一刀一刀,全都是在割士大夫和勋贵的肉。
比如说勋贵不得豢养私兵,军队只能由帝国中枢掌控;藩王不得再享受封地内的税赋供奉,所有税赋由朝廷统一收取,最后根据个人对帝国所做的贡献大小制定俸禄;比如说勋贵和士大夫不得随意占用耕地,所有土地收归国有;比如说官员和勋贵及其亲属,不可经商……
任何一条新规,都是在动士大夫和勋贵的奶酪。朝堂之上,除了孟子非提拔的心腹,没有人会站在他这一边。
按照人皇陛下的说法,当官就不要想着发财,要把权力关进笼子里。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官员们要转变思路,从高高在上的官老爷,转变成为百姓服务的角色。
如果按照新政推行下去,士大夫和勋贵所有的灰色收入都会被斩断。甚至私有的良田,房舍,以及财源滚滚的生意,全都得上交给国家。藩王没有收税的权力,也不能再豢养私兵,等于彻底割掉了爪牙。
这些人要是不炸锅,那才奇怪了。
帝都西北,观星楼。
大儒朱冠清仰望苍穹,久久不语。
身后,站着祝太平等清党首脑。
“老师……对于变法一事,您怎么看?”祝太平沉声问道。
“新的帝星和原本的帝星重合,光芒万丈!韩东,的确是天选之子,”朱冠清仰望星空,喟然长叹,“个人的努力,终究抵不过天命所归。”
“老师……您真的相信天命吗?”祝太平皱眉。
“年轻时不信,现在越来越笃信。”
“我不服!”祝太平须发戟张,“人皇昏庸至极,任人唯亲。恩师您是大周儒圣,无论是名声还是修为,都不比中元小圣孟子非差。凭什么左相之位由那个乳臭未干的外来户当?”
“如果是鱼敦儒来当左相呢,你就服气了?”朱冠淸淡然一笑。
“这个……”祝太平顿了一顿,沉声道:“同样也不服。”
“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只要不是我做左相,你就觉得不对。太平,你虽然贵为尚书,胸襟却是越来越狭隘了。眼里愈发容不下别人,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老师,无论如何,孟子非都不配。韩东任人唯亲,也不配做中洲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