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那些舷窗都是假的。只是涂了黑漆,或者是木头刷上黑漆假装大炮。
对!
一定是这样。
160打4,优势很大。
“弟兄们,好好打,击沉1艘大夷船赏银2000两,击沉1艘小夷船赏银500两。”
清军的海上传令系统落后,旗语加锣鼓~
这条军令传达到所有船需要很久。
此时,
尼德兰人的2艘四级巡洋舰已经做好了炮击准备。
炮手们半蹲在火炮旁,等待炮长下令。
……
兰德从甲板下到了炮甲板,透过舷窗看了一眼:
“鞑靼海军的阵型就像是一个大饼。所有战船乱糟糟的挤在一起,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炮长,开始吧。”
炮长放下了手里的黄铜火炮象限仪,透过舷窗再次确定有多条清军战船位于炮击路径之上后,才大声报出一串射击参数。
而此时,清军才开始迟缓的拉平船身。
10息后,
尼德兰人两层炮甲板,齐刷刷喷出火焰。
……
海浪起伏,战船时刻在上下颠簸。
舰载炮命中敌船,很随机。
但是,
如果炮弹的路径之上有多条敌船,那命中的概率就大大增加了。
1枚明显打高了的实心弹越过清军旗舰落在了后面50丈外的小船上,这艘满载战利品的小型快蟹船瞬间断裂成2截。
所载疍民全部落水,海水殷红。
顶在最前面的清军旗舰中了2枚炮弹,1枚命中了甲板,1枚打在侧舷。
损失不大,但是心理压力很大。
……
“开炮。”
清军炮手如蒙大赦,忙不迭的点燃引线,舱内烟雾缭绕。
没有科学估算,没有目视瞄准。
绝大部分清军炮手都认为火炮没法瞄准,炮手只管击发,至于炮弹落到哪儿,那不归自己管,也不归上司管。
所以,才有临战之前购买香烛、猪头拜炮神的说法。
先进和落后,是相对而言的。
假如时光向前300年,
清军水师炮手的这种做法也是很先进的。
……
尼德兰人望着附近海面腾起的漂亮水花,距离很远。
紧张感大降。
兰德如释重负,笑道:
“先生们,我们遇上了一支童子军,靠上去,勇敢的击沉敌人旗舰。”
决战前,
尼德兰人降下了桅杆的大部分帆,只留上帆。
这是因为海战开始后,航速不太重要。
减少甲板水手数量,让他们下舱去伺候大炮,多发炮轰击敌人才是王道。
……
广东水师6艘主力战船,对战尼德兰2艘4级巡洋舰。
双方距离逐步拉近,直至半海里。
对于这会的海军而言,小于半海里是最佳射击距离。
炮声震耳欲聋~
双方都在疯狂的开炮、装填、再开炮。
关达官身穿提督官袍,威风凛凛的坐在甲板上,好似关二爷一般。
看似莽撞,实则定人心。
“军门,躲躲吧。”
“哼,往哪儿躲?我大清泱泱大国,内有贼军作乱,外有夷兵烧杀,本官虽是武人,也知精忠报国。”
话音刚落,
一发链弹命中尾部桅杆。
断裂的桅杆连同风帆,一起坠入海面。
对面的尼德兰人爆发出狂热的呼喊。
他们开始调整方向准备绕到清军旗舰的尾部,轰掉方向舵。
……
广东水师的一艘主力战舰,赶缯船,水师兵丁正在做最后的动员。
一名参将扒掉官袍,将大辫子卷在脖间。
“弟兄们,咱们的炮不如夷人。就靠上去接舷肉搏。银子都是你们的。”
4个银箱。
参将挨个劈开,白花花的银锭在甲板上乱滚。
这种海上银趴,更适合我大清武夫的体质~
士气暴涨,人人卷起大辫子,手持长刀利斧,盯着2海里外的1艘尼德兰6级舰。
疍字营在经历了初期的惊恐后,
也恍然大悟,冲上去,接舷抢船。
快蟹船,冲啊。
乘风破浪~
……
见两边乌泱泱的船围过来了,两艘尼德兰6级快速舰立马调整方向,顺风顺水,直冲东南方向清军空隙,速度好似奔马。
同时,炮手们换上葡萄弹轰击~
聚集在甲板上的无甲清军单位,死伤惨重。
这么反复几次下来,清军士气一泄千里。
银趴激励,失效了~
……
提督座舰至少挨了16颗炮弹,血迹斑斑,黑烟滚滚。
倾覆的炮车和尸体堆叠在一起,好似修罗地狱。
火炮还击的频率越来越低。
尾舵被轰烂了,方向完全失控,只能随波逐流。
“军门,你快逃吧。”
关达官捂着受伤的胳膊,表情悲戚:
“我大清有国法,我广东水师有军法,我关某人亦有尊严。”
说到这里,
他眼睛血赤,须发皆张。
一把推开亲兵遮蔽自己的盾牌,冲到船舷,对着20丈外的尼德兰战舰怒吼:
“来啊,法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