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姜黎对自己的这个能力很是不屑。作为一个曾经的仙人，而且还是远古时期的道德普遍很高尚的仙人，她是那些仙人中最恪守道德的典范。对于那些有可能转世投胎的可怜灵魂，姜黎从未做过吞噬的举动，甚至在她的约束下，鬼域内的鬼魂也不会随意地吞噬其他灵魂。

现在，姜黎破戒了。

混球身上的所有灵魂都已经没有了任何重新投胎的可能，他们已经全部没有了意识，只是由无数错乱的记忆和混沌的灵魂构成的怪异存在。

姜黎只是道德水平高，而且恪守本心。这不代表她会毫无底线的善良，她也没有某种精神洁癖。再加上此时的姜黎已经愤怒到了极致，她现在要做的只有两件事。

砍掉混球身上的灵魂。

全部吃掉。

而混球此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本来按照祂的计划，姜黎现在要么死亡要么重伤，绝对不应该是这种生龙活虎的模样。可现在他已经走不脱了，若是在鬼路之中，他可以凭借与鬼路几乎共生的形态逃离。然而现在他是在鬼域之中，是姜黎的主场，因此···

别吃，别吃。

看着自己身上那些残缺的灵魂，混球眼里终于浮现出了他从未感受过的情绪。

恐惧。

姜黎身边仿佛被剑刃构成的风暴所包裹一样，她每走一步，都会有一片灵魂被剥离。她只需微启朱唇，那些灵魂就会争先恐后地进入她的嘴中任她品尝。

而她的身体，也愈发变得强大。

鬼王吞噬灵魂，本就是天理。可姜黎一直恪守本心，没有吞噬任何的灵魂，这就导致她这个鬼王现在用的还是她还是仙人时的手段，无非是仙气变成了鬼气。

可是现在，姜黎彻底撕开了她过往的矜持，彻底成为了鬼王。

万鬼之王。

“她曾是仙人，自然是无法接受现在的自己。”

看着身体被鬼气缠绕，操控着灵魂不断爆破混球肉体的姜黎，嬴鸢轻声道：“就像是当年的我无法接受僵诡化的自己一样。”

“可当她成为鬼王的时候，就注定了她再无重回仙界的可能。她接受不了自己，又何尝不是鬼王之位无法接受无法释怀的她？”

“所以，本来可以亲自将鬼界重塑的鬼王，成为了一个只能做一个小小的窝躲在里面，做着重回仙界的白日梦的可怜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