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不来开场,确实奇怪。
胥万兴坐在众人当中剥花生。
“今年黄州大丰,大狩会开办之日,朝廷正好下来诏令,让我黄州准备接应船队,筹备物资,运粮南下,倘若全部凑足,秋税足以免半,自不敢怠慢,故忙到半夜方才赶至,错过开场。”
南下?
梁渠想到龙平江说的话。
南疆部族血祭百姓,欲造就伪神。
有几位子弟不解:“怎么突然要运粮南下?莫非是南边疆发生战事?”
“会不会有战事犹未可知,只是局势比以往紧张得多。”
胥万兴摇摇头,说出来的内容同龙平江大差不差,大抵是寻常人能知晓的范畴。
池昂、许江明识趣闭口。
真想知道,可以改天回去问问家里的老头子。
“无需担忧,朝廷重视此事,无非两点,一来南疆部族残害了我大顺百姓,需讨要说法,二来则是想扼杀萌芽之中,省得将来多费手脚。”
闲聊之中,陆续有人赶至,包括祝宗望和霍洪远。
梁渠同二人颔首,打过招呼。
眼见人到齐。
“传菜!”
……
人吃人的,鱼吃鱼的。
巴水。
鱼群环绕,啄食淤泥下的小鱼。
老砗磲不紧不慢地挪动步伐。
虽说仅有普通人步行之速,但几天“步行”下来,也是一个不短的距离。
赶到黄州,大狩会就剩一天一夜,加之地理复杂,多是错综的溪流,小河,不小心就会卡住。
故老砗磲一开始就没往赤山岭去,转头往南。
它想去彭泽看看。
彭泽。
江淮河流孕育出的另一大湖,沿巴水往下,跨过淮江便至。
比不得江淮大泽,仅有二成有余,却足以孕育许多珍奇。
难得出趟远门。
算算日子,再走两天就能……
哗~
水流带过。
鱼虾逃窜。
老蛤蟆冲出一片白色气流,蹬动双腿,从砗磲头顶游蹿而过。
半晌。
老蛤蟆意识到什么,忽地倒蹬回来,望着河底努力挪动的老砗磲,看看前方,再看看后方。
一条长长的拖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