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正腔圆,宛转悠扬,曲子从他嘴里唱出来,眼睛闭上,便仿佛躺在三月春日的太阳底下里,身子骨都酥麻了。
年轻好。
年轻真好!
“夫人。”
何常拢了拢散乱的衣裳,红着脸起身送舒姣出门,“您下回什么时候来呀?”
“有空就来。”
舒姣看一眼外面昏暗的天色,“我回府了。”
“那我在这等夫人,夫人……可莫要忘了我。”
说话间,何常的眼眸轻眨,就跟安了钩子似的,恨不得把舒姣勾在这。
可没办法啊。
舒姣现在还不是个寡妇,她那位侯爷夫君虽然很少回家,也没少给她戴绿帽,但不能真当人家死了。
捏了捏何常的脸,舒姣转身离开。
春芝换了身打扮,在外头放风。见舒姣出来行动如常,她没忍住回头去看了眼斜倚在门边的何常。
折腾那么半天,她家夫人瞧着是半点儿事都没有。
这、这何常……这么年轻,不会不行吧?
她要不要再给夫人寻摸两个?
“瞧什么呢?”
舒姣嗓音微哑。
听见这声儿,春芝回过神来,将车上随时暖着的茶水递到舒姣手边,“夫人,今儿探查铺子辛苦了,喝口水润润。”
何常看着马车离开,神色怔然。
他就这么跟了人?
可好像他也没办法。
戏班子散了后,他都快活不下去了,便跟戏楼掌柜签了卖身契。
那之后,他就知道下半辈子生死都由不得自己。
登台唱戏还没多久,他又换了个主子。这位夫人虽然有主,出手倒是大方,而且人脾气也好。
想着舒姣送来的银票,何常就没忍住笑出来,
这辈子就没这么富贵过!
不少同行都是当外室的,他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更何况,比起那些跟了老男人的同行,伺候夫人还是他赚了。
等年老色衰,夫人不爱他了。
他也攒够了钱,够给自己养老的。
何常也想得通透。
毕竟这事儿也不稀罕。当初戏楼掌柜瞅见他这张脸,听见他这把嗓子的时候,就说过他早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