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处花费,每天六百两,一个月下来不过花费一万八千两,加上那偶尔的油水,我就给算两万两好了……”
“尚书大人说,这剩余的钱,都去何处了呢?”
齐尚书在沈虞开始算账的时候,就正眼看她了,此时他也不在门口了,而是到了沈虞对面坐下,目光平静的看着她:“你父亲让你来的?”
只是这平静的目光下,酝酿着风暴。
沈虞摇头:“非也,我自己来的,我想要这个差事。”
齐尚书嗤笑:“你自己想要这个差事?”
“你大可回去问问你父亲,近年来,朝堂可有主事的女子?”
过往的历史中,也不是没有过,但近年来他们这里可没有。
“只要你们想,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朝廷没有主事的女子,是女子能力不够吗,不过是你们不愿罢了。”
规定女子不能科考,然后说女子没有能力参加科考。
规定女子不能入仕,然后说女子没有能力当官。
齐尚书心中惊叹于沈虞竟然看破了层层表象,能说出这样的话。
“此事并非我一人能做主。”他道:“你算的那笔账,就算公布出去了,也不能引起任何反响。”
因为,那一锅汤,不只是一个人在喝,层层叠叠,一层一层,都喝了。
最多百姓闹一闹,闹了没人搭理,也还不是就算了。
沈虞拿出一份她自己画的工事图递给齐尚书:“尚书大人当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我朝已有多年,如今的朝廷结构开始变得畸形,若是民间有人鼓动百姓,届时从京城爆发了反叛事件,你们这些当官的怕是会名垂青史吧!”
“自古,乱,可都是先从地方乱的。”
“近五年来,因为时殁死去的百姓越来越多,去年因为时殁死了一万多人,甚至有一位失去女儿的母亲,冒死去刺杀了一个负责清理积垢的官员。”
“你们可以把百姓当蝼蚁,但也应该知道一只蝼蚁不成气候,万千蝼蚁却能啃断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