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钢的生活,看上去单调的不可思议。
综合来看,除非范钢是只喜欢存钱,不喜欢花钱的葛朗台,他的生活水平和他的财力会不会有点不太匹配呢?到底是什么,把财力如此雄厚的范钢,每天孤独的困在了他的大房子里呢?”
韩晶不说话了,所有人都在沉默着。
清雨继续说:“还有一个关键性问题,范钢和孙红红合作得到钱的时间,和她姐姐肾移植手术的时间完全重合。而且,当时范钢的发小廖奇曾经说过,那个阶段范钢很缺钱,而且,他也一直找不到肾源。”
会议室里安静了好久,汪永民说:“所以,小雨,你们也不用纠结孙红红怕不怕火的问题了。”清雨愣住了。
汪永民继续说:“你们想知道孙红红是不是怕火,其实是想知道,让范钢害怕的那把火,孙红红是不是也见过。
但是,事情其实不是这个逻辑。因为,不同的人,面对同一件事情,会有不同的反应,也会产生不同的结果。
如果让我说,孙红红的性格冷酷而强悍,即使她也见过那把火,她的反应肯定和范钢不一样。把范钢吓疯的那把火,对孙红红来说,也许根本不算什么。
所以,坏人即使干了丧尽天良的坏事,也能为自己找出充分的理由;而好人却总是为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错误,内疚个没完没了。”
清雨看着汪永民,汪永民的话,让她想起了东方大学的高英。清雨在心里说:“没办法,姜还是老的辣!但是,汪老师,即使孙红红如此强悍,那把火其实还是烧到了她。虽然也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那把火在她心底烙下的那片焦痕。无法接受任何亲密关系的孙红红,是因为害怕。害怕在自己最毫无防备的时刻,在她昂贵而柔软的大床的另一侧,躺着的是另外一个孙红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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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雨不说话,赵凡说:“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他们都没干什么好事,为了钱还是为了肾,又有什么重要呢?”
清雨看向赵凡:“即使是干了坏事,为了奢侈的生活和为了救自己的姐姐,还是不一样的吧?”
不等赵凡反应,清雨又是一句跟上去:“同样的道理,同样是杀人,杀的是好人还是坏人,也是不一样的吧?”
会议室中的反应,完全在清雨的预料之中。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盯着清雨,脸上挂着的表情,是赤裸裸的“难以置信”。因为,这不是清雨第一次发表类似的言论,在闫松林案中,张志强曾经因为清雨的发言,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地斥责了她。
但是这一次,张志强却没有说话,他只是定定地看着清雨。清雨也感觉到,吴涛滚烫的目光,又在自己的身旁,灼烤着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给清雨解围,赵凡选择转移了话题:“说到范钢,我一直想不明白,范钢的指甲,凶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关于这件事情,也是一个清雨不想去触碰的话题,她平淡地说:“之前韩晶说过,考虑是复仇泄愤,但是我们目前没有发现相关线索。”
徐良接了话,他慢慢地说:“关于这个问题,我觉得最直接的联想,难道不是应该是逼供吗?”
清雨看到,自己对面不止一个人皱起了眉头,这显然是一个引发了压力的想象。
清雨抬起头,直视着徐良:“徐老师,看来您是个谍战片爱好者。这确实是一个可能性。不过,我们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很容易推己及人,但是事实上,并不是每个人都是这么残忍的。”
清雨的话一出口,吴涛的手就猛地握住了她的手臂,她被抓得一阵疼,但是她忍住没有动,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徐良。认识徐良4年以来,清雨第一次在这位年近六旬的法医专家的脸上,看到了惊讶的表情。
显然,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也都被清雨的发言震惊了,但是没有人敢接话。清雨低下头,她在等待,以她的经验,张志强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压力满满的会议室里,传来了张志强镇定的声音:“徐老师,我替小雨向您道歉。她最近太累了,失了分寸。我这个老师没有当好,要负主要责任,希望您可以原谅我们。”
清雨抬起头,去看张志强,张志强正在真诚地望向徐良。清雨能看出,徐良也在为了他的道歉深感意外,但是他摆摆手:“志强,没事的。小朋友比较直接,我能理解。不怪她,更不怪你。”张志强又低下了头。
会议室又陷入了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张志强说:“如果没有补充,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吧,吴涛小雨,你们继续跟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