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
估计那条棕绳子,不会为自己的罪孽而辩护。我大爷爷左手托起石韦的尸体,右手中的刀子一挥,那条棕绳子,发出“嘶嘶”的恸哭声,断了。
按老规矩,接下来的程序,就是为石韦摊尸。据说阎王老子,不要热烘烘的尸体,必须用两条长凳子,托起一块旧木门板,把尸体放在门板上,等着尸体,变成冰冰凉凉的硬尸。所以,摊尸,就是摊在木门板上。
其实,石韦的尸体,早已凉透。石韦的嘴巴,还大张着;那条舌子,还露在嘴巴外边。我大爷爷试图将的下腭,向上托起,让石韦的嘴巴,自然合拢,但没有任何效果。
摊尸是一个必不可少的过程,怎么能忽略呢。不摊尸,万一阎王老子不收,丢到深山老林里,去喂豹狗子吗;或老是丢到懿家坝的深水潭里,让黑鱼和塘虱鱼,去吃吗。
保长景天家里,只剩下一个七老八十岁的老太婆子,不晓得是景天的老妈子,还是他的乳母,不声不响,只是不住地作揖。
没有任何人理会这个老婆子。功夫大坨子说:“老帽子,你拜年拜迟了!你家景天,造了多大的恶孽,今天,必有多大的恶果。”
功夫大坨子,取下景天家的大门校,放在景天堂屋中的正中间,我大爷爷把石韦的尸体,轻轻地放在大板上。
一个老倌子过来拜忙,把石韦的双手和双腿拉伸,把石韦的头,端正,把那身叫花子衣裤,整理好。
这个老倌子,我大爷爷认识,太熟悉了,太熟了。哦豁,他就是青蒿老爷子,两个月之前,我大爷爷和青蒿老爷子,在西阳河贺家坝的沙洲上,差一点点,打一场生死大仗。
我大爷爷望着青。老爷子,不厚道地笑了。
青蒿老倌子,见是我大爷爷,苦瓜皮一样的脸上,笑得比浣溪纱的西施,还灿烂十分。
相逢一笑泯恩仇,不在酒中,便在茶中,尽在不言中。哈哈哈,哦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