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汉子说:“偷水的贼,肯定是卧槽坝、贺家坝偷水的人,我们快点过去抓人!”
老汉子说:“俗话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偷水的贼,肯定还在附近,给我仔仔细细搜!”
我爷老子刚露出水面,换了一口气,就看到三条汉子,打着稻秸秆火把,朝自己的藏身之地走来。吓得我爷老子,慌忙藏进草丛下的河水里。
一个汉子说:“这条路上,没有一个脚板印,肯定没人来过。”
另外一个汉子说:“蠢得不晓得斢头的东西,天旱年岁,哪来的脚板印?”
第一个汉子说:“我不晓得谁是黑猪崽一样蠢东西。脚印是没有,但走路的人,不可能不踩倒路边的草。现在,野草没有踩倒,草上的露珠原封未动,证明没有人来过。”
第三条汉子说:“你们两个人,天生一对斗黄牯,到不了一起。只要到了一起,犄角抵着犄角,非要斗倒一个。我问你们,这样斗下去,有多大的意思?”
第一个汉子说:“偷水的贼,肯定是下游的人,怎么会向相反的地方跑?莫耽误时间了,我们赶紧往下面去抓贼。”
第二个汉子,恨恨不已,朝河中丢了几个石头,才走。
这几个石头,险些砸在我爷老子的头上。待三个赤脚板汉子走后,我爷老子慌得不行,拼命往上游方向潜去。
月亮隐在一朵乌云之后。夜里黑咕隆咚,钻出水面,头颅却顶在一丛开着淡蓝色花朵的葫芦草中,害得我爷老子连呛了三口水,才爬上岸。
岸上没有一条路,我爷老子作死地往山上爬。跑了百十丈远,才猛然发现,再跑,就跑到人家大门口了,这不是送上门挨打吗。
我爷老子调转方向,往左边一拐,再朝山上跑。
半山腰那户人家,一条半大的狗,听到响动,凶狠地我爷老子咆哮着。
跑到山顶上,我爷老子爬上一株高大的青冈木树,藏在茂密的树叶中,屏住声息,朝龙潭坝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