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突如其来的一箭,常人定是难以发觉,可在场之人中,高手林立,尤其还有着李伏蝉这样,难以常理估量的怪胎,曾三揖信心满满的一记偷袭,竟无功而返,而此刻李伏蝉那灼灼如焰的目光,更是令背靠石壁的他,横生冷汗,持拿的劲弩的双手更是难以自抑的颤抖起来!
一股名为死亡的恐惧,如同跗骨之蛆,瞬间爬满曾三揖的心头,那密密麻麻的颤栗之感,几乎将他吞噬,想起片刻之前,神坛之下,李伏蝉那如神似魔的姿态,曾三揖的心,一沉再沉,自己为何不逃,为何压不住不甘,希望趁乱袭杀那揭穿自己的苏无名,只可惜,无论如何后悔,他都在劫难逃!
长链飞舞,银光乍泄,只听嘭的一声,链子刀重新合二为一,刀身清亮,刀光含蓄,阴暗的洞窟之下,清冷的刀光,映出了李伏蝉充满杀意的面庞。
冲冠一怒为红颜,横眉肃杀因亲眷,苏无名是他李伏蝉奔赴长安的理由,是他为数不多的亲人,这世上之人,千千万万,纵周身皆是敌手,李伏蝉只会觉得畅快恣意,因为他一人一刀一剑,便是转战天下,身死道消,又有何妨!
可唯独,他接受不了,他所在意之人,身陷险境,苏无名如此,上官瑶环如此,南下之行的每一人,皆是如此,这一刻,李伏蝉出离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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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踏及地面,还身处李伏蝉怀中的上官瑶环缓缓恢复了神采,微微抬头,便见到了李伏蝉那满是寒意的双眸,相处日久,这个如同清风霁月的爽朗少年,何曾有此愤怒冷漠的模样。
片刻前的那一幕,相拥李伏蝉的上官瑶环自然也瞧得分明,她了解他,知道他的愤怒,亦支持他的杀意,只听李伏蝉忽然开口,声音轻而沉,满是压抑的怒火,“瑶环,曾三揖,可杀否?”
上官瑶环几乎不曾犹豫,目光同样清冷,面容之上也泛出寒意,感他所感,怒他所怒,上官瑶环又如何会放过一个欲要伤害自己身侧之人的恶徒,“你放手施为便是!”
得到肯定的答复,李伏蝉目光低垂,与怀中佳人微微对视,上官瑶环亦是眸光清潋,轻轻颔首,李伏蝉缓缓松开佳人,这才一步一步向着深处洞窟之上的曾三揖走去。
宁湖官民一片哀嚎,他们到底是些普通人,又如何能如李伏蝉与卢凌风这些人一般,相安无事,场间混乱不堪,嘈杂不断。
苏无名与樱桃相拥而立,两人此刻本不该有此亲密之举,只是,片刻前的生死相护,令两人在落地之后,久久不曾反应过来,苏无名恼恨自己的无力,又怜惜起眼前女子的舍己为他,心湖间掀起滔天巨浪,外人难知。
至于樱桃,生死一瞬,瞧见了苏无名的目眦欲裂,知晓了眼前之人心意,一时间,心乱如麻,六神无主。
而不远处,卢凌风持刀,腰马沉稳,四下环顾,见众人无恙,这才将视线重新落到了那同样毫发无损的戚横干身上。
成乙目盲,轻身之法早多有不便,在陷阱落下的一瞬,裴兴已然身如疾电,拉住成乙,两人纵身一跃,避开落石,安然落下,此刻,正紧紧盯着普慈,令那恶僧不敢动弹,如此两位战场留存的修罗恶鬼,纵是普慈这般佛面魔心的少林弃徒,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只是,随着李伏蝉那煌煌如大日一般的气势掀起,众人立即放下了当下的一切心绪,目光惊讶地落在了李伏蝉那昂藏挺拔的身影上,尤其是洞窟之上,不知何时已然寻了一处落脚之地的南宫恨,眸光惊奇,死死盯着李伏蝉的身姿。
“好小子!未曾想,那般交战,还有留手!”南宫恨瞪大双目,心底暗叹!此刻的李伏蝉,满身煞气,偏偏又充满了堂皇正气,如此铺天盖地的气势,比之先前与他交战之时的战意更加磅礴与雄厚,南宫恨何等人物,瞬间便明白,此前交战,还远远不是李伏蝉的极限,一时间,这个江湖之上几乎一人之下的狂人,满是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