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上有个令他痛彻心扉的礼物,占满了整个桌面。

还有一封散发幽香的信笺。

苏窈临行之前,在书房桌案上放好了那件作为生辰贺礼给予凌金霄的大型木作。

大军班师回朝经过崇安门,临街百姓们争相抻长脖子欢庆,每个人物神情雕刻得栩栩如生,宛若当日情景重现。

最还原也是最用心的,就是打头红披风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他与其他人不同,面容清晰,格外俊朗,骑在马上如同发着光般,冷风卷起他的红披风,寒意浸润银光盔甲,不苟言笑,凌厉眸光气势非凡。

整个木作场景都以他为中心,是模糊世界中最清晰的那抹色彩。

凌金霄想起少女往日遮遮掩掩,连续闷在府中多日,他还疑惑小小一个巴掌大的人物木作至于雕刻这么长时间。

原来背地里还有更大的惊喜。

比凌风止拥有得还要多千倍万倍,可以说是这么多年凌金霄收到最满意的礼物。

可苏窈已然被他的小心眼和醋意赶走,独留这令他失语的巨型木作,感受其中浸染少女多少心血与爱意。

凌金霄自嘲地勾起嘴角,于半遮的视线中抬手,愤懑的情绪聚集指尖,弹了木作大将军一个闷墩的脑瓜崩。

他前所未有地感受到害怕,沙场箭簇擦着心脏掠过时,他都没有这种下坠的不安全感,凌金霄痛恨自己。

为何在那夜没有主动说明自己吃醋小心眼,为何要躲避苏窈多日不回府,这莫名的行径像一把尖刀直直插入他的内心,让他备受煎熬。

想到若出现意外,以后无法再与少女相见,凌金霄能痛恨自己一辈子。

永远不会原谅。

他就这般直楞地盯着木作枯坐半宿,窗柩被寒风吹得沙沙作响,好像是调皮的少女在敲打窗户,惹得他抓心挠肝。

天光破晓,丫鬟们脚步忙碌,窸窸窣窣踩在石板上,他恍然听见苏窈的娇俏嗓音。

“小谷,梅林枝上的花骨朵好似开了,快随我去花园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