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城门大开,恭迎大军班师回朝。

凌金霄银甲红袍,立于马上,微风吹起他鬓角流下的汗滴,还年轻的俊俏容颜满是坚毅,冷面锐眸,于众目睽睽之下,率士兵们进城。

城门两侧是礼官和奏乐队伍,击鼓迎军,庆驻守北疆击退蛮夷。

威风凛凛满堂彩的日子,自是没有人注意到,在一旁放入流民的角门处,穿着破烂布衬,蓬头垢面的女子,停在流民队伍中,痴痴地盯着红头大马上威武的男人。

倏尔,她被看守角门的侍卫一巴掌打在头上,踉跄倒地。

侍卫厌弃地甩甩手上沾落的泥尘,不耐烦地催促道。

“磨叽什么,快点跟上!”

女子默不作声,垂头进了城,赤脚踩在沙地上,疯狂跑向城东。

苏窈的马车在大军队伍中央,小谷偷偷掀开窗帘子,瞧见外面满大街全是来凑热闹的百姓,将道路围得水泄不通。

“姑娘,进城前世子说让我们先回侯府,待他入宫面圣后再细说其他。”

苏窈倚靠在车壁闭目养神,闻言颔首,轻抚小腹,吩咐小谷。

“待会儿你找个借口在武平街下车,让掌柜派人这几日盯紧尚书府,有什么动静立即和我说。”

大军游街完便要回城郊大营,驾马车夫在中途将苏窈送到侯府,一连还有行囊驴车,停在侯府大门口,遥遥瞧见几道身影于门前。

苏窈护着肚子下车,才看清是夏琼华、凌夫人和嫂子崔氏。

夏琼华见着她,眼眶先变得通红,拽住她的袖子上下打量几遍,嗓音带哭腔,抚摸她的脸颊。

“瘦了。”

反观凌夫人,等得不耐烦,又不得不在脸上装笑,落后夏琼华几步,说起风凉话。

“北疆苦寒,瘦了也正常。”

夏琼华自从知晓凌夫人在去北疆途中给凌金霄塞了个通房丫鬟,便气得没再与她来往,今日是她心系喜儿,没办法避开,如今听她说这话,冷笑道。

“你也知北疆苦寒,把我儿逼过去是何居心!”

凌夫人被噎得说不上来话,崔氏急忙打马虎眼递台阶。

“喜儿路途劳累,咱也就别站在府外了,去院里聊。”

苏窈累得没心力与婆母斗嘴,幸好有夏琼华在,夏琼华看她面色发白,的确辛苦,自发帮她吩咐门房卸车卸行囊,扔下一句。

“我儿身子弱,舟车劳顿就回房休息了,你那婆母仁慈,做不得让你拖着身子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