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是靠近山脚下的冲积扇地带,虽说肉眼看上去与周边干裂之地无异,但经验表明,山体径流长期冲刷,泥沙在此堆积,地下孔隙多,利于蓄水;
另一处则是在曾经的古河道附近,尽管河道已然干涸多年,可往昔水流浸润,地下存有河沙层,极有可能锁住水源。
队伍浩浩荡荡开赴打井地点,打头阵的是村里几位经验丰富的老把式,他们熟练地抡起镐头,砸向坚硬的地面,率先破土,那镐头落下,好似英勇的先锋,向顽固的大地发起冲锋,知青们和年轻力壮的村民紧跟其后,挥锹铲土。
刚开始挖掘时,土层还较为松散,进展颇为顺利,一锹一锹下去,土块欢快地翻飞着,似乎在为人们的干劲喝彩,大家干劲十足,还不时有人哼起劳动号子,彼此打趣,似乎全然忘却了头顶那毒辣的日头。
可挖到两米来深时,土质突变,坚硬的黏土如同铁板一块,又似一个耍起脾气、拒不合作的“倔汉”,每一镐下去,只能砸出个浅浅的白印,手臂被震得发麻,进度瞬间慢了下来。
有人开始喘着粗气,抱怨这土地太“顽固”,知青中几个瘦弱些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手上也磨出了水泡,疼得皱眉。
林逸尘见状,赶忙叫停,让大家稍作休息,自己则跳进井底,仔细观察土层纹理,用手捻着土块感受湿度与质地,思考应对之策。
短暂休憩后,林逸尘重新调配了人力,让身强力壮、有挖掘经验的村民分组轮流下井攻坚,其余人在井上负责清运土石、传递工具,并叮嘱大家改变挖掘角度,顺着黏土的缝隙斜向用力,以巧破坚。
知青们受到鼓舞,忍着手上伤痛,配合越发默契,一人累了,旁边立刻有人顶上,喊着“为了咱的稻谷,不能停”。
随着深度增加,井底愈发闷热,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蚊虫也在昏暗角落肆意叮咬,可没人退缩,大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打出水来,好似一群执着的寻宝者,笃定地下那清凉的水源正等着他们去唤醒。
挖到近五米时,井下传来一阵欢呼,原来土质再度变化,出现了湿润的沙层,这意味着离水源更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