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吕府东侧不远处,一栋平民房中,一扇窗户之中,烛光已灭,一丝丝青色的烟袅袅上升,一张木桌之上,一个铜盆在火上烧着,一壶酒在盆中热水里泡着。
一个玄衣、进贤冠,四十余岁中年面带贵气的男子,男子大概不惑之年,双眼深邃。
坐在他的对面的一个却是年近半百的清矍老者,头发半白,正在拿起酒壶给对面的中年男子倒酒。
“无绪,你我认识多久了?”
老者轻轻一叹:“公子,四十年了……”
无尽的感叹,感叹岁月的老去,感叹岁月变迁,感叹物是人非……
中年男子站了起来,看了一眼窗外,窗子留了一条缝隙,正好可以看到吕府东厢,这时候吕府大小姐已经到花园中玩耍,呼吸清晨的空气,正在过道之上逗着一只小鸟,旁边还有一位美妇,肚子微微隆起……
一只麻雀在园中落下,吕家大小姐跟在一只小鸟身后追逐着,奶声奶气的喊着:“鸟鸟……等等……我!”
“是啊,那时候我只是比根清大一岁……”
无绪当然知道中年男子看到谁了,但克制自己,没有站起来:“老奴家世代本是吕府家奴,八岁的时候能跟在公子旁边,是老奴的幸运!”
无绪从小叫公子惯了,哪怕对方早已经是一家之主,应该叫老爷,但他还是习惯性叫“公子”。
无绪停顿一下:“老奴得公子信任,在很久之前就让老奴一家成为自由民,老奴感恩戴德!哪怕要老奴一条命,老奴也在所不惜!”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自己三岁的时候,这无绪就来到自己家里照顾自己,两人一起长大,岁数又相差并不多,无绪算是自己最相信的人之一,他们世世代代都是奴隶,传说在几百年前就是自己家族的侍医,是的,中年男子先祖曾经是东方一大强国的君主,后来君位被篡夺,家族中人被屠杀,自己家这一脉有幸逃走,跟着自己祖上走的就有他们夏家的先祖,而他们家后来就世代为奴,至于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所以他们世代只会一个技能,那就是医术,极其精通医术,十多年前,自己大笔一挥,无绪及其兄弟两家人免去奴隶身份,这是有目的的,他们可以随时接应自己,就像无绪现在是咸阳城的名医,但谁也不知道,他曾经是自己的家奴,自己最信任的人,在万分紧急的时候,就可以救自己和自己家里人的命。
但是今天,自己要将自己最秘密的事情说给他听……
“无绪,我有个问题要问一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