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世昌,你这老匹夫,你说清楚了。你得了宋皇什么好处,非要我大夏亡国?”
一人戳指怒喝,李睍叔侄二人都是一惊,定睛一瞧,竟然是怒容满面的嵬名令公。
“罗相公、李相公,你二人向大家说说。宋皇为何不愿意存我大夏,为何非要亡我大夏?”
另一个年轻官员同样义愤填膺,仗义而言,伊然是西夏已故宰相高良惠的孙子、御史高智耀。
“罗相公,宋皇为何帮大夏?快快说与我等!”
“罗相公、李相公,是不是你二人卖国求荣,让宋人得偿所愿?”
几个大臣纷纷喝问,慷慨激昂,群起而攻之。
李睍看得真切,不由得呆了片刻。
大夏已亡,但许多忠臣义士心中还有大夏。可惜,这一切来得太晚。
李德任则是暗暗叫苦。这样闹下去,万一被宋人看到,岂不是自讨苦吃。
都到了这种地步,都已经一把年纪,就不能省点心吗?
“嵬名令公,你这信口雌黄的狗贼,简直是不知廉耻!我等入宋投合,乃是我大夏天子谕旨,与我等何干?”
罗世昌白发苍苍,满面愁苦,李仲谔怒不可遏,抢先开口。他面对众人,面色铁青,提高了声音。
“诸位同僚,我等三人入宋,面见宋皇前,曾与安国公主商议,看能否说服宋皇,保我大夏国祚绵延。大宋群臣皆是不愿接纳残破不堪之大夏。我等已经尽力,天日昭昭,此心可对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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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和宋皇一同西来,宋皇赵竑去了河西,他们则是分道而行,先一步到中兴府,早做准备。
“诸位同僚,李相公所言句句属实!鞑靼大军即将南下,你们以为,此时此刻,宋皇愿意接收残破的兴灵之地吗?”
张公辅接着愤怒的李仲谔,慨然说道。
宋人对兴灵之地嗤之以鼻,当真以为这是垂涎三尺的香饽饽吗?
“大家都不要吵了。老夫向诸位保证,等宋人来了以后,我大夏君臣百姓得以妥善安置,老夫就立刻告老还乡,绝不会两殿为臣。诸公可做个见证!”
罗世昌拱手,眼神凄苦,向众人和皇帝表明心迹。
李仲谔和张公辅接连开口,罗世昌倾诉衷肠,众臣一片寂然,包括嵬名令公,都是沉默不语。
“我的大夏,我的大夏,你就这样亡了吗?”
有大臣忽然仰天而叹,声嘶力竭,鼻涕眼泪一大把。
“太祖皇帝、太宗皇帝,救救你的大夏,救救你的臣民啊!”
又有大臣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碰脑,痛哭流涕,丝毫不顾弄脏了衣袍。
李睍心头酸楚,不自觉热泪滚滚而下。
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