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是半魔?”清霄子语气和蔼,并没有因微生磬的身份而产生偏见,这让刚才被至亲再插一刀的微生磬心里好受了些,她点点头,讥讽地笑着。
“楼师兄的父母就是死在了魔族手上……”玉玄子话音未落便被微生磬冷笑着打断:“他父母是我杀的么?”
她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地问道:“他楼淮月的父母死于魔族之手与我何干?
我出生了吗?他父母死的时候我出生了吗?
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她怒极反笑,眼中淌出血泪来,急火攻心险些晕过去。
玉玄子见自己说错了话立即上前搀扶,他年纪虽小修为却已经甩了同龄人一大截,毫不费力地扶住了这个已经成年许久的女子。
“师父你看啊!你死了他们就敢作践我了——”微生磬脱力般地跪坐在地上,脸上都是血和泪,配上这凄楚的表情不可谓不可怜。
“先、先起来……”玉玄子再早熟也是个未经事的稚童,见这个自称是他未来徒弟的人哭得如此凄惨他也心有戚戚,手忙脚乱地要扶微生磬起来。
可微生磬哪里听得进去,她好不容易到了熟悉的环境见到了熟悉的人,心中埋藏了一千多年的惶恐不安都在这一刻复苏,她抱着玉玄子小小的身体放声痛哭。
清霄子对着无措的徒儿摇摇头,眼底微酸,天知道这个女子受了多大的委屈,好不容易见到自己的师父不就可劲儿地哭吗?
微生磬抱着玉玄子,像是溺水的人抓着一根浮木,眼中泪水就没有停下来过。
她的心在这一刻终于落到了实处,以前她是一方魔王,是左星然的合作伙伴,她不能表现自己的软弱让自己在对方面前丧失价值;
她也不能在昔日同门那里哭,哭就意味着示弱,意味着她要任人宰割;
不能对着挚友吕素问,本来立场已经不同了,没得给对方带来麻烦;
她也不能对着白子画哭,对方是她的谁呢?连身份都瞒着,哭出来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