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王哈哈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不用客气,你现在的年纪,就跟我那即将出嫁的女儿差不多,我这也算是爱屋及乌了吧。”
“何况这又是在人族的地盘……我们妖族,自是要互相照应才是。”
当年那位欺骗、背叛了凤族先祖之人,似乎就是一位人族修士。这也导致了此后的凤族对待人类,又比其他妖族多出了一份怨恨。
端木止反应也快,尽管眼中还带着迷茫,仍是匆匆施礼:“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代语宁谢过凤王前辈相救。”
凤王点了点头,深邃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似是带着几分横跨时空的追忆。
“千年之前,凤族欠了银狐族一段情……那以后,原本亲如一家的两族,就有了嫌隙,多年不曾往来。本王有时想来,心中委实难安哪……”
“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小女心言出嫁火凰族的大喜日子。希望银狐族的一众朋友,也能够赏光前来,正好借此机会,修补一下两族情谊,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端木止讪讪答应道:“是……前辈的邀请,我一定会代为转达族人。”
沉吟半晌,似是在心里做过某种挣扎后,他又认真的开口:“其实,也不是什么嫌不嫌隙的问题……主要是,是什么样的族群,就跟什么样的族群来往。就像人类那句话说的,‘弱族无外交’。”
“千年来,我银狐族不断衰败,天下妖族都是看在眼里的。凤族的发展又是蒸蒸日上,实力的差距一旦拉开,自然也就再谈不上什么交情……”他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我们银狐族,也只是有自知之明而已。”
“小友这是什么话?这不是成心要让本王心里不好受么?”凤王痛心疾首的摇头,端木止那轻描淡写的每一句话,却都道出了银狐族的千年沧桑,也像是一把把钝刀,不断切割着他的心脏。
从一个强大族群一夕衰败,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但他们却始终隐忍,选择独自承受外界的敌意,却从来没有向凤族……他们曾经的八拜之交求助一次。
他们是自惭形秽,不愿拖累凤族,可叹凤族却一直狭隘的以为,他们是在记着千年前的仇……
“何况,银狐族的衰败,当年也有我们凤族一份责任……那个时候,我们沉湎于先祖早逝,举族皆哀,未能为银狐族尽一份助力,这,也是我们的罪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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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止含糊以应。千年前的恩怨,或许他并没有什么资格谈论。但从出生以来,族人过的是什么日子,他却是再清楚不过的。身为王族,不但不会有任何特权,也不过是身上压的担子更重一些。若是在千年之前……本来不必如此……
最初,他确是埋怨过凤族。但自从听了凤凰泪的典故,心头开始有了隐约的猜测后,他却是忽然不知道应该去怪谁。如果说当年的一切,都是因为族长……为情所困,自作自受的话,那他们这些后人,又做错了什么呢?
“像,真像啊。”半晌,凤王打量着他的脸,忽又出神的喃喃自语道。
“敢问小友,是哪位先代的后人?”
端木止干笑了一下,重新执晚辈大礼,郑重下拜。
“晚辈,银狐族王子端木止,见过凤王前辈。”
“原来是银狐王族!”凤王轻噫一声,眼中又闪过几分唏嘘之色,“这也就怪不得了……难怪我一看到你,就想起了当年的银狐族长。作为一脉相承的后人,你们的外貌,还真是非常相似……唉,那时的他曾是何等出众,若是能和我们先祖……”
说及旧事,他就不禁摇头叹息:“不谈也罢,不谈也罢。”
“总之,今后这银狐族的重担,只怕还要多担在你肩上。先出来历练一二,也是好的。”
端木止干笑了一下,却没有多说。听凤王前辈的说法,似乎还真的以为,他是来这里打工历练的。
“不过,最近这拍卖场,也不大太平啊……邪神道的爪牙,似乎也扩散到这里来了。”
然而,凤王这后一句似是警告,似是感慨的话,却令他蓦地一怔,若有所思的视线,也是很快就投向了语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