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固然浑若无事,同样目睹这场惊变的苍云楼主,却早已是惊惧交加。这里张张,那里望望,本就发白的脸上更是面无人色,痛心疾首的道:“叶先生,我之前是让你帮我赶走他们,并没有让你杀了他们啊!这……这现在可怎么办哪……”
叶朔漫不经心的拔出长剑,在尸体身上擦干了血迹,淡淡道:“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不得不这样做。”见苍云楼主方寸大乱,想到也确是自己连累了他,耐着性子宽慰道:“如果血云堂要追究的话,你就按照之前的计划,只把我描述成一个陌生的搅局者。我想,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苍云楼主的脸色依然没有好看多少:“那这尸体……也只能秘密掩埋了,但愿能瞒多久是多久吧。”上前翻动尸身时,口中依然叹息不止:“哎呀,怎么会搞成这样……”
看着那取来工具,正在卖力刨坑的苍云楼主,叶朔的神情也渐渐的严肃起来。他心里知道,恐怕,是瞒不了多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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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界大陆中部,剑窑大宗。
华丽的大殿,高大的宝座,一切都宣示着威严和气派。
与寻常的宫殿不同,这里的任何一种装饰品,都调刻着各式剑形图案,就连宝座的靠手,都呈剑柄之状,足见这宫殿的主人,对剑爱得痴迷。
此时端坐在宝座上的,是一个形容魁梧的中年人,手中正捧着一把宝剑,翻来覆去的细看。
“这就是传说中的文殊剑啊……当真是巧夺天工啊!”那中年人口中不住喃喃自语,眼里闪动着一种纯粹的痴迷,犹如看到了心爱的情人。
直到一名弟子走到他身旁,低声禀报:“宗主,少宗主到了。”那中年人才如梦初醒,点了点头道:“让他进来。”
两侧的弟子纷纷退开,此时快步走入的,是一个神采奕奕的少年。身穿宽松长衫,肩上披一件薄外套,前襟随意的敞开着,两只袖管随着他的步伐,在身侧轻快的晃动,自有一派轻松潇洒。
那少年才进殿,远远的看到中年人捧着文殊剑,爱不释手的样子,就大声抱怨起来:“我说爹,你的收藏癖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啊?这天下的宝剑这么多,就算给你收藏一辈子,也是集不全的啊!”
那中年人正是这剑窑大宗的宗主,本名早已弃之不用,青年时期便自号为“剑窑宗主”,立志要集齐天下之剑。其后实力增进,便开创了剑窑大宗,做起了他名副其实的“宗主”。不过外人在背后提起,往往都称他“剑痴”。
“这一次可不一样。飞儿啊,你过来。”剑窑宗主呵呵一笑,冲着那少年招了招手。
“为父一生爱剑成痴,从未想过去与其余同道论什么交情,因此咱们剑窑大宗,一直都是独善其身,可说不属于正邪两道的任何一方势力……”
剑窑宗主一说起话来就收不住口,那少年任剑飞在一旁苦着脸听着。他不知道父亲为何突然要给他说起剑窑大宗的历史,但在他心中只有一个观念,只要父亲严肃起来,就准没好事。保不准是哪里又出土了什么传世名剑,父亲打算派他去取了。
“唉……”剑窑宗主说着,忽然默默的叹了口气,“这也就导致了,当真有事相求时,却找不到任何的门路。好在这一回,给我得到了这文殊剑,到时只要将它进献给九幽殿,换取一个推荐名额,那你就也有机会参加天宫门的考核了!”
任剑飞最初还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上几句,冷不丁回过神来,顿时哀嚎道:“爹啊,我并不想进天宫门啊!还要跟那些绝世天才竞争,勾心斗角的,我肯定又争不过人家……”
“你必须进!”剑窑宗主一口打断了他,“只有你进了天宫门,你的地位才能提高。只有你的地位提高,有了更多的财富,我才有机会收集到更多的宝剑……”
沉浸在幻想之中,不顾身旁儿子的脸已经苦得能拧出水来。半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对了,这次押送礼物,你也跟着一起去吧,顺便还能在圣使大人面前混个脸熟。”
任剑飞双手枕在脑后,重重的在宝座前来回踏步,一副不屑的神情被刻意放大:“爹你还说要托关系,我还以为你跟殿主有交情呢,闹半天咱们要讨好的就是那帮九幽圣使啊!就算他们答应帮忙,但是你觉得,他们真的有开放名额的权限么?”
剑窑宗主直接忽视了他的抱怨,一摆手道:“看你小子说的,就你爹这点本事,怎么可能认识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