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哥他……他怪鸭梨把他带到了古潼京,他跟我们失散后,好像吃了很多苦……”苏万揉了揉脸上的淤青,涩然道:“他怪我们也是应该的,可是鸭梨,鸭梨他……”
黎簇这个时候,大概还在汪家读蛇吧。
朝兮垂了垂眸,算算时间,其实也快结束了,可没有人能确定会在哪一天结束。
苏万说,杨好在古潼京被一个霍家人给救了,那人叫霍道夫,是霍家的外戚,按年纪算霍秀秀的堂哥。
这个霍道夫,朝兮是后来才知道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就是在古潼京。他好像跟陈金水有些首尾,看年纪不到三十岁,打扮的像个精英,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颇有些斯文败类的意思。
朝兮问过霍秀秀,说是霍道夫接手了霍有雪的生意,还不声不响地吞了李家、齐家的一些盘口,虽说还没做大,但已有夺权之心,实在让人头疼。
杨好跟在这种野心家身边,想必是要思想偏颇了。
然而,这是他们几个孩子之间的事,朝兮没理由过问。
他只是嫌弃地把棉签和药水丢给苏万,啐道:“自己去洗手间,对着镜子擦擦药。跟你师父学了这么久,打架都打不过一个街溜子,丢不丢人。”
“我那是让着好哥的。”苏万嘟囔道,“从沙漠里出来这么久,我也没找到他,是我对不起他。”
然后就念念叨叨地跑去卫生间了,毕竟这种小伤,也不好意思麻烦护士小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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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汪家的决战在即,朝兮不想让黑瞎子费心思虑太多,所以都是暗中跟吴邪或解雨臣联系的。
解雨臣一直在长白山的别墅里住着,时常会帮朝兮处理一些积存的事务,张长风貌似很敬仰他,觉得他才有一个集团老总的样子,他们的相处也十分融洽。
吴邪也始终在墨脱没有回来,说是怕引起汪家的注意,朝兮收到的最新消息是他的伤口结痂了,他拍了一张胖子给老三夫妇上坟的照片。
他的照相技术挺垃圾的,胖子的侧脸都是虚化的,不过朝兮看到墓碑前多了一个破旧的陶盆,里面在烧着经文一类的东西,字体是瘦金体,那是吴邪的手笔。
他们每个人,都在做着这样那样与时局无关的事,可这种“无关”,仔细想来还是有些刻意的,就好像设法给自己找了事来做,以度过终局前的冗长光景。
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夏末秋初的凉爽时节,癸巳蛇年辛酉月壬辰日,朝兮的手机上终于响起了那个期盼已久的消息。
他给了黑瞎子一个很不走心的借口,说要出个远门。
黑瞎子闻言怔愣良久,最后拉着他的手说:“我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