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刚放过血,身上有些脱力,朝兮当即下令原地休息片刻,并让白翎来给他包扎。
王蛇拿了纱布碘酒等物过来,也想给自家老板包扎,然而话没出口,就被那个黑瞎子抢了过去。
“朝爷,伸手。”
黑瞎子的表情十分严肃,可动作却极其温柔,一点点除去伤口周边的血污,碘酒消毒,白药疗创,再用纱布仔细缠好,打上一个很不符合情境的蝴蝶结。
朝兮全程都没有皱一下眉——他的痛觉神经早八百年就失灵了,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黑瞎子虎着脸说:“以后……”
“以后我还会这样。”朝兮打断他的话,目光越过他的肩膀,投向包扎完毕、靠在吴邪背上闭目养神的张起灵,淡淡一笑。
前路艰难,风雨三千,朝兮深知自己做不了神明的救赎,那至少做他的后手,保他一世长安。
黑瞎子脸色一沉,心知自己不该为此而动气,却忍不住劝说:“朝爷,你就不能……”
又是没等他说完,几步之外的陈文锦喊了一声:“谢先生。”
朝兮起身走过去,看陈文锦好像在研究那个机关,带了几分恳求的意思,说道:“我听张起灵说起过您的身份。您也是张家人,这个机关,您有无办法?”
朝兮下意识缩了缩左手。
陈文锦涩然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您的本事,我从前听……听他说过,我只是想快些……”
“不巧了,刚才割伤了手,干不了这么精细的活计。”
朝兮举起缠着厚厚纱布的左手摇了摇,轻轻一笑:“我是左撇子。”
陈文锦有些失望,但态度良好地道歉:“对不起,是我太心急,强人所难了。”
“知道自己伤了手还不乖乖休息。”
身后蓦然有一只手伸了过来,握住他手上的左手,顺势揽过了肩膀,将他按坐在一截断裂的石壁上。
“小嘎豆子,你让谁乖乖的?”朝兮挑了挑眉,照着黑瞎子的迎面骨就是一脚。
嬉笑怒骂,百态人生。
陈文锦瞧着他们说笑,想到一些陈年旧事,也跟着笑了笑,目光却放的越发深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