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兮按住他的手腕,说:“照顾好他。”
他听出朝兮语调里的恳切,于是乖顺地点点头。
不管二大爷不二大爷的,谢朝兮对张起灵的关心总做不得假,应该不至于被卖了吧……吴邪在心底里嘀咕。
警报解除,王蛇瞧瞧自家老板,又瞧瞧那戴黑眼镜的,转头也抱着枪出去了。
帐篷里一下子空落下来。
“难怪你那么担心哑巴张,却不跟我们一起进去。”
黑瞎子从背后把衬衫帮他穿上,试探着问:“朝爷,四阿公捡到哑巴张的时候,他就是失忆的状态,他……是不记得你了吧?”
“跟那没关系。”朝兮面无表情地系扣子,一派淡然,“他失忆之前也没记住过……他从来不知道有我这么个二大爷,这不怪他。”
“那这伤是怎么回事?”
黑瞎子宽大的手掌突然从他的衬衫下摆钻进去,覆在那伤疤上,眉心紧蹙,“是在长沙的时候,那个追杀我们的人伤了你么?”
朝兮停顿须臾,一壁拍开他的手,一壁含混地回答:“那人早就被我千刀万剐了,别提他了,好好的坏我心情。”
黑瞎子并不迟钝,这几日相处下来,他觉察到谢朝兮很抗拒提起与他分别之后的事。
那一定是一段很不愉快的记忆。
就像这分别的每年每月每日,黑瞎子每每想起,都会无比怨恨自己——怪他当初年幼无能,让朝兮独自经历了那些苦难深重的岁月。
偏偏解九爷始终不肯告诉他是谁追杀他们,他连给自己、给朝兮出一口气都做不到。
而今听朝兮说那人已死,他也并没觉得解气。
“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们从里面拿到了什么东西?”
朝兮很直接地换了个话题。
黑瞎子也没抓着不放,转身从背包里拿出来一个扁扁的木匣子,里面是一只破损的青花瓷盘,边缘处少了两块瓷片。
朝兮瞧着那瓷盘上的青花纹路,似乎不同寻常,并不是什么吉祥寓意的花纹,那一弯一折毫无规律,反而有些像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