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也陷于悲靡,那这个家只怕早已被摧毁。
他不能。
直至今日将一切事情说开,在孩子面前他想忍着,到底没忍住。
江叙迟默默看去,发现素来平稳、不形于色的父亲,竟红了眼眶,双唇在颤抖。
“爸、妈,事情才刚揭开,要不先给她一点时间消化?”
他是大哥,亦是江家名副其实的继承人,在父母最是悲伤难过之时,理应调和。
黎榕这才微直身,只是依旧没松开姜颜栀的手,她哽咽道:“对,栀栀,是我们太急了,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你先歇息一会,好不好?”
“爸爸妈妈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也不急于这一时的,只要我们知道你还活着,就已经足够了。”
于他们而言,女儿还活着远比一切都重要。
且她在陆家也生活得很好。
至于16年来产生的隔阂,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消除。
姜颜栀心里对于【被抛弃】一事已刻入骨髓,若想一下子让她完全信任是不可能的。
姜颜栀垂着眼睑,散落的头发从肩头滑落,变相遮住了侧脸,也挡住了她双眸延迟而来的红热。
被黎榕握在手心的手似乎也凝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暖。
良久,她点点头。
黎榕见状大松一口气。
恰巧这时,包厢门被敲响。
江叙迟前去开门,是祁淮舟。
“叔叔阿姨。”祁淮舟朝江延昌和黎榕微曲腰,随后关注起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姜颜栀。
“是小祁啊,你来接栀栀吗?”
“是。”祁淮舟难得听辨出江叔叔嗓音里的颤巍。
今日公司有会,会议中程,跟着姜颜栀的保镖报告了她的行程,得知她是和江叙迟有约,当即猜出是什么事。
担心绵绵情绪起伏过大,他直接中断了会议,急急赶来。
但现在,似乎事情刚结束。
姜颜栀转头望来时,无法忽略她眼中的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