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夫人哪能让她跑了。
当即长臂一抓,薅住她一大把头发,使劲给拖了回来。
“你个狐假虎威的烂蹄子,敢抽老娘巴掌?老娘活得最屈辱的时候都没人敢抽老娘巴掌,今儿个竟让你个小贱人得逞了,看我不抽死你!”
凶残,太凶残了。
看着蒹葭夫人把娄夫人摁在地上,骑在她身上左右开弓,巴掌声啪啪啪地响彻整个大堂。
在场的家丁非但没敢上前,反而暗暗后退了好几步。
倒是程北望坐回了椅子上,歪着头,嘴角挂着笑,看得津津有味。
因为这刹那的感觉,让他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
他记得那年,有个爱慕他爹的女人,公然辱他娘亲的声誉,言语讽他们母子住在摄政王府几载,他是谁人之子尚未可知。
那时他虽年纪小,却也听得懂其中之意。
姐姐怕他将那些腌臜之言记在心上,让人捂了他的耳朵,自己上前理论,将那想毁他娘亲声誉的女人怼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
岂料那女人理论不过,恼羞成怒下,趁人不备推了姐姐一把。
那时是在一个首饰铺子里,姐姐被那一推,脚下未稳,撞到了摆放首饰的妆台上,被一根蝴蝶珠钗的翅膀划破的小指。
这一幕被路过的蒹葭夫人看到,她二话不说,立马冲了进去,扯住那推姐姐的女人,便是如此刻一般,骑在那女人身上就是一顿打。
那时候,可真好啊!
身边都是会保护他们的叔叔伯伯,婶婶姨母,他和姐姐明明可以永远无忧无虑的。
明明可以的!
泪意烫到了眼角,将程北望从再也回不去的昔年过往中,生生拉了回来。
在那股泪意快要冲破眼眶时,他不经意地抬手,用指腹抹去了眼角那会让他心软的东西。
抹完侧头,给了自己的人一个眼色,让他们拉开了快将人打死的蒹葭夫人。
蒹葭夫人一被拉开,差点以为自己要被打死的娄夫人便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滚带爬地躲到了娄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