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业入座之后,酒席间顿感凄凉,自己当初来时的接风宴,济南地方官员足足坐了四大桌,而今酒席寥寥,竟然连两桌都坐不满了。

这些没来的官员,大都在守城时殉职于任上。

李俊业拿起酒杯,叹息道,“未料济南一役,同僚们折陨既然如此之多,想我来时,热闹腾腾,而今如此寥寥,物是人非,令人好不惆怅,这第一杯酒应该先敬给为济南牺牲的官民将士们。”

李俊业举起三杯,朝四方三拜,杯酒入土,其他官员纷纷离桌,献祭甘醴,众人好不凄惨。

入桌之后,李俊业对张秉文道:“府君苟好善后事处理的如何。”

张秉文道:“后事皆已妥当,不日就派人送他家人和他灵柩回故乡,奏章已经送往京师,相信不日朝廷就会表彰。”

“那就好,稍后我再派人送三百两白银给他家人,一点心意,权当是给他们做盘缠。”李俊业接过话来答道。

张秉文道:“这是最好,苟知府清廉为官,并无积蓄,家人正在为回家的盘缠发愁呢?李将军这三百两白银真可谓是及时雨啊!”

李俊业默默地点了点头。

随后又问道,“我自离去之后,济南重建,以及百姓安置还请诸位多多费心了,希望诸位一定要做好这事。”

宋学朱道:“李将军请放心,济南重建,百姓安置,诸位同僚皆在尽心尽力,我回京之后,打算向陛下上奏一本,为济南百姓免除一年赋税徭役。”

“这是最好。”李俊业满意的点了点头。

想起昔日济南往事,众人不禁唏嘘不已,这饯行酒自然也就匆匆而散。

“李将军!”

正在李俊业起身离去的时候,突然被拐角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

李俊业回头,正见玄常子带着他的妻子,挽着一个竹篮,满脸热情的朝他走来。

“知道将军今天要离去,我和内子就想送送将军,刚才将军和诸位官员在吃饯行酒,贫道不便进去,就和内子一直在这里等将军。”

李俊业定睛看了一眼玄常子,数日不见,竟发现他变化很大,现在身上服饰熨帖而整洁,原先头上戴的混元巾也没戴了,取代的是寻常发髻,腰也比以前挺的更直,再也没有以前猥琐之感,反倒祥和得像一邻老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