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近日被纵着惯了,苏禾的倔脾气也有些泛滥。
明知道自己此刻应该立即跟上去的,但她这会子并不愿意,硬是赌气地站在原地不肯动弹。
楚承南在外头等了片刻,她竟然还不舍得出来!一枚石子载着沉沉的内力掷了进去,打在刚刚起身的周野后膝,周野再次扑通跪在了地上。这次他没有防备,摔得更难看了,屈辱!
苏禾想去扶,但她知道她不可以,这是王爷对她的警告。纠结再三,她还是走了出去。
马车已经等在门外,苏禾掀帘便看到一座大大的冰山坐在中间,散发着冰冷的寒气。
她坐在车门边,尽可能地离得远些!
两人就这么维持了一路的沉默。
冷战,谁先开口便是输了一半。
可她越不说话,楚承南的心里越是来气!难道她不需要解释一下吗?
楚承南忍不住了,终于在跨进府门的时候发声质问:“你就没话同本王说吗?”
“王爷想听什么?我说与你听便是。”苏禾不肯退让,倔强地抬着下巴不去看他。
“本王告诉过你很多次,离他远一点!本王不喜欢!”男人强势地抓住少女的胳膊。
“隔着整张桌子那么远,还不够远吗?周侍郎不过是请我吃碗馄饨而已,周围有那么多眼睛盯着,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事儿,王爷何必如此兴师动众!”苏禾挣扎着想要抽回手臂,“我要是见了他就要绕道走,岂不是显得我做贼心虚,上不得台面?”
她一顶嘴,楚承南的心里反而是好受了些。比起她一言不发的样子,顶嘴的她更生动鲜活了些。
楚承南将她拽进了房里,重重地关上门。
苏禾想站得远一点,万一动起手来,还能躲一躲。男人自然是不能如她意的,霸道地将人圈在自己与桌案之间,垂眸睨着:“苏禾你可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看来是本王太纵着你了!从今日起没本王允许不得出府半步!”
她这是被禁足了?
“你……你蛮不讲理!”苏禾生气地回敬。
“本王从来都不讲理,你也不必费心与本王讲理,本王只喜欢听话,不喜欢听理。”
“左右不过就是吃了碗馄饨,摄政王爷就那么小肚鸡肠吗?!”
“是啊,不过就是一碗馄饨,本王是养不起你吗?非要去吃别人给的馄饨!”
苏禾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忽闪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面的男人,好像找到了什么把柄。
吸了吸鼻子,少女委屈开口,瓮声瓮气的:“谁说不是呢,我饿了一整天连路都走不动,要不是遇到了周侍郎,我可能就要饿晕在街上了!”
听她又提到了周野,楚承南的怒气值又飚了一飙:“你就那么稀得他的馄饨?是本王饿着你了吗?!”
机会来了,就是现在!
“可不是吗!我在王府当牛做马,王爷可是一个铜板都没给过!我想吃个烧饼都吃不起!”苏禾高高地昂着下巴,这一把胜券在握!
楚承南的眉头紧了紧,他好像...确实没给过她银两,月钱也没给过。
一开始她只是个卖身婢,所以不需要给月钱,可是后来.....
“我可得好好谢谢周侍郎,好歹给了我一口温饱!”她故意埋汰王爷主子。
楚承南的身子松了松,有些尴尬道:“这个老权!本王看他真是老糊涂了!这点事都办不利索!本王非让他去扫茅房不可!”难得能在他的脸上看到尴尬的神色,苏禾的心里是有些痛快的。
苏禾得了理,轻轻将人推开:“王爷要是没其他事的话,奴婢就先去厨房忙活了。”虽然自称着奴婢,态度却是趾高气扬得很。
看着少女蹦蹦跳跳的背影,楚承南无奈扯动了下嘴角,刚才明明那么生气,被她这么一糊弄,怎么又气不起来了呢?
第二日一早,苏禾便被楚承南拖到了王府库房。
库房的三个管事恭恭敬敬地立在一边,手里捧着厚厚的账簿。楚承南将苏禾按坐在桌案的主坐上,随即又给账房管事使了个眼色。
账房管事奉上了一大串钥匙,然后开始絮絮叨叨地汇报府里的产业。
她没想到,楚承南的产业有那么多,大诏好几家商铺都是他的产业,其中还包括“悦红楼”,这个名字苏禾再熟悉不过了!
没想到楚承南竟然还开了这么个酒池肉林?!流氓!
管事叽里咕噜说了半天,苏禾只得出一个结论:王爷很有钱,超有钱。
苏禾听得有些乏了,开口问道:“王爷,账目上的事阿禾不懂,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