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松也从下人的闲言碎语中,知晓了这罗成不喜欢自己的原因。本来罗成在这府中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如今自己的出现,分走了一部分关注不说,更何况今后北平王位的归属也成了一个未知数。
想到这里, 罗松心中满是忧虑。他心事重重地来到母亲房中,忧心忡忡地说道:“娘,这王府咱们怕是住不长久,我看还是搬走吧。在这里,总觉得浑身不自在,还惹得弟弟不高兴。”
姜桂芝点点头,目光中透着一丝决然:“儿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和秦胜珠妹子虽相处得如同闺蜜一般,亲密无间。但她对咱们越好,我心里越不踏实。我深知自己江湖草莽出身,大大咧咧,没有一点儿母仪北平的端庄气质,唯恐日后给罗艺和秦胜珠添麻烦,惹人嫌恶。”
罗松皱着眉头,满脸愁容:“可是,娘,咱们能去哪儿呢?这茫茫人海,天下虽大,却不知何处是我们的安身之所。”
姜桂芝目光坚定,紧紧握住罗松的手:“天下之大,总有咱们的容身之处。儿啊,别怕,只要咱们母子齐心,到哪儿都能活下去。凭咱们的本事,还怕没有一口饭吃?”
姜桂芝一心为善,心里头只想着旁人,也不想夺走了秦胜珠的风光。她暗自寻思着:秦胜珠在这王府中本就备受尊崇,地位稳固,自己母子二人若是久居于此,即便秦胜珠大度不计较,时间长了也难免会生出诸多是非。这般想着,她越觉得不能再留,于是,很快母子二人就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罗艺和秦胜珠。
秦胜珠一听,顿时面露惊色,着急地说道:“姐姐,莫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周到,让你们有了这般想法?若真是如此,姐姐你只管直说,我定当改正。我是真心盼着咱们能和和美美的一处过日子。”
姜桂芝赶忙解释道:“妹子,切莫这般想。你待我们母子那是极好的,事事都考虑周全,我心里都明白。只是我觉得自己是江湖人士,向来自由惯了,这王府中的规矩繁多,我实在是适应不来,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如今王爷认了我们母子二人,已经是天大的恩情,我们知足了,不敢再有过多奢求。”
秦胜珠连连摇头,一脸诚恳地说道:“姐姐,这可使不得。哪能让你二人再去江湖漂泊,风餐露宿的。那岂不是让人看笑话,说我们王府无情无义,容不下你们。姐姐,你和松儿就安心住下,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罗松见此情形,沉思片刻,随即表示:“既然如此,不知可有折中之策?我可以去镇守边境,带着母亲一起。这样既能为父亲效力,尽一份孝心和忠心,也不辱没北平王的名声。逢年过节,我带着母亲回来,二娘,我们一家人再团聚,共享天伦之乐。”
罗艺一直觉得亏歉这母子三人,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齐齐涌上心头,始终没有说话。他低垂着头,脸上满是愧疚之色,那神情仿佛被沉重的枷锁牢牢困住,难以挣脱。
直到罗松提出要去镇守边境并带着母亲一同前往时,他才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复杂得难以言喻的情绪。有对罗松懂事的欣慰,有对无法给予他们更好安排的无奈,还有那深深的自责,让他觉得自己又亏欠了他们万分。可细细思量,目前的状况下,这似乎确实是当下最好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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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地伸出那双略显粗糙的大手,轻轻摸了摸罗松的脑袋,声音略显低沉,带着几分沙哑和沉重:“松儿,历练历练也好。”每一个字仿佛都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说完,他像是被抽去了脊梁一般,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的无奈与愧疚,这样就算是同意了。
那罗成一听罗松要走,原本倔强冷漠的小脸微微一怔,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了丝丝涟漪。他的心里面也有些难以名状的情绪,仿佛有一只小手在轻轻抓挠着他的心。他咬了咬嘴唇,嘴唇都被咬得有些发白,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怯生生且弱弱地叫了一声:“哥哥。”这一声虽轻,却如同寂静山谷中的一声惊雷,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惊。
罗松却是喜笑颜开,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灿烂而温暖。他连忙应道:“哎!成弟!”他大步走上前,伸出手拍了拍罗成的肩膀,眼中满是欣慰和欢喜,那眼神仿佛在说:“弟弟终于认可我这个哥哥了。”
于是,罗松就带着母亲前往并镇守在隋朝与契丹边境的黑风关。此地环境恶劣,战事频发,但罗松毫无怨言。
只有那端午、中秋和除夕,才会带着母亲回来一趟。每次回来,王府上下都充满了欢喜的气氛。
然而,若是边境告急,情况危急,通常也不会回来。哪怕是佳节之时,他也只能在书信中向家人表达思念与祝福,坚守在那荒凉的边关,保卫着国家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