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单张、画报与签字笔传到那三位美丽小姐眼前时,人们才发现她们已然不见了踪影。
仅余下一地鲜红花瓣。
............
烈日医院。
金在走廊上的一张担架床旁截住了名为奎尔丁的年轻晨昏侦探。
“您果然在这里!”
晨昏侦探眨了眨眼睛,用力地揉搓了几下太阳穴,过量服用止痛药的副作用明晃晃地表现于他贴着颧骨的脸皮和肿大的肝脏上。他的上半身袒露着,皮肤上有着大大小小的剥落和疤痕,主要集中在下腹部。刚缝合好的一道位于腹腔左边,胃部的侧面。
——刚好是脾脏所在的位置。
“奎尔丁先生,您应该还记得我吧?我是您的委托人,过去几天,您每天准时向我汇报消息。”
“呃......当然。你这份差事实在太糟糕了!”奎尔丁抱怨了一句,正想换个坐姿,却疼得一咧嘴。很显然,他为了省钱略过了缝合伤口的麻药。这名侦探手头甚至不如当初的瑞文先生宽裕。
“你是为了什么来的?违约金?饶了我吧,这次手术快把我本都赔进去了。”他苦着脸说道。
金摇了摇头:
“手术费是多少?我可以给您双倍,但您必须告诉我事情的全部经过。”
奎尔丁的眉头立刻舒展开来。
“我中了个相当麻烦的诅咒。我和诅咒打交道很多次了。上次是一个肾脏,再上次是小肠的一半,再再上次是胆囊......”
“我明白了,您身上有能够抵御诅咒的遗产!”金恍然大悟。
“把作用于全身或致命部位的诅咒集中到一个没什么用的器官上然后丢掉,我因此保住过很多次小命,尽管我身上能丢的器官也已经不剩下什么了,所以,它终归也只是能让人死得慢些。”奎尔丁解释道:
“狼狈的脱逃者,这是它的名字,危险级别应该是黄色。”
“能告诉我那是什么诅咒吗?还有,为什么您家里会传出枪声?”金决定暂时隐瞒自己破门而入的事实。
“我有一把枪,那是一个幸运的巧合。”奎尔丁含糊其辞道:
“上个晨昏——确切来说是前个晨昏——我正准备起身给你们打电话,汇报一天的成果,却听见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就和我前去调查约克公司的一座废弃仓库时听见的差不多。”
“您去调查那座芳香剂仓库了?”金脱口而出。
“你也知道那里的话,就不用特别解释了。总之,我装扮成安保人员,在巡逻换班的时候溜了过去,刚好从外面听见了内部的一些窸窸窣窣声,听起来像压抑的痛苦呻吟。但那些声音没有含义,就只是一些不连贯的音节。”
“他说谎了。”
靠在走廊另一侧的瑞文在两名护士经过后突然开口。
“不进入通风夹层仔细嗅闻,根本不可能知道那里曾经是存放芳香剂的地方。他肯定针对那里做了额外的调查,说明那里有什么让他非常上心,超过了我们的委托内容。你向他复述这段话......”
金耐心地把话给听完,转而询问起了奎尔丁先生:
“那种声音是不是类似这样的?”
他张嘴复述起了瑞文说过的一连串音节,观察对方的反应。
奎尔丁的表情果然僵硬了一下,尽管马上就被他自己收了回去。很显然,他正斟酌着该不该如实作答,该说几成实话。
“下午好,晚上好,晚安。”瑞文将那古怪的句子重复了一遍。
“这是英语,梦境世界的语言。”
“奎尔丁先生多半能听懂,就算不是全部,至少也有一小部分。他是一名做梦者,知道该怎么从梦境世界携带东西回来,但那多半只是偶然状况。他应该不懂怎么主动进入那个世界,而掌握了这一点意味着人生的重大转机。我从梦境世界带回了空调和冰箱,他估计也想从那边带些什么宝贵的知识回来,扬名立万。”
“......是的,就是类似的声音。”奎尔丁先生点了点头。
“但那天晨昏的情况不同。那声音直接从我脑子深处冒出来,与此同时,我的眼前出现了各种各样糟糕可怕的重影,倾倒的建筑,红色和白色的晕轮,扭曲的肉块和脂肪,那些声音就像来自地狱的咆哮般不绝于耳。我下意识地朝幻觉开了枪,然后反应过来这可能是某种诅咒,但已经晚了,我的皮肤开始剥落,变得血淋淋的,意识逐渐模糊,仿佛有另外一个人要从我的皮囊下走出来,取代我的存在。”
他伸出手臂,展示自己已经不再流血的大片剥落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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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及时地挖出了自己的脾脏。如果没有那件遗产,我肯定早就没命了。如果你们调查的目的是‘那个地方’的话,奉劝你们一句,最好别再查下去,‘那个地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模样,全都变了。”
金沉默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与自己和瑞文先生不一样,奎尔丁先生并没有被血人袭击。
他自己差点变成一个血人!
“仓库里出现了说英语的人。身体发生异变的同时会听见英语,看见红色和白色的光景,意识逐渐被取代......”
走廊对面,瑞文神色凝重地皱起了眉头。
“我知道血人是怎么出现的了。”
他的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
“嘶!是梦境世界,那片潜意识之海......就像做梦者的灵魂入侵梦境世界一样,梦境世界的意识开始向现实世界反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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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号强风信号现正生效。天文台将考虑在一小时内改发更高......”
“哥,都打台风了,你神秘兮兮地把我弄到这来,到底是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