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这般模样,宁舒窈嘴角不受控地微微上扬,划出一抹饶有兴味的弧度,眼眸里也泛起丝丝笑意。
心下暗忖:这覃芊落,还真是个叫人琢磨不透、意想不到的小丫头!
行事全然不按常理出牌,想法更是天马行空,和京城里那些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截然不同,有趣,当真有趣极了。
再看宁钧和宁煜,此刻两张脸涨得通红,恰似熟透了的番茄,满是懊恼羞惭之色。
宁钧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心里直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怎么就不等皇上把话说完,贸然争了这大半晌,这下可好,丢人丢到了御前。
往后还不知道要被皇上拿捏打趣多久,这老脸算是彻底没地儿搁了。
宁钧到底是久经历练、行事果决之人,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满心的羞恼,率先回过神来。
不愿在这儿多留一刻,上前一步,朝着皇上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低声告退。
临走时,还不忘伸手一把捞起桌上那份关于府中那女骗子的资料,动作稍显急切。
似是要借此掩饰内心的慌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一路上,脑海里不断盘算着回府该如何处理那女子和自家长子,也好散散这一腔晦气。
宁煜也好不到哪儿去,偷偷抬眸觑了眼天色,日光已有些灼眼,仿若也在嘲笑他今日的失态。
他咬了咬牙,舌尖抵住腮帮,暗暗叫苦,脸上神色变换不停,终究也是上前躬身行礼,逃也似的匆匆告辞。
想当初,他俩躲开皇位纷争时,在皇上面前偶尔还有些拿捏得住的小得意。
行事随性洒脱,偶尔还能调侃皇上几句,尽显兄弟间的亲昵。
如今这一场闹剧下来,那些许傲气、得意瞬间如梦幻泡影般烟消云散,只剩下满心的尴尬与懊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御书房中,皇上瞧着二人灰溜溜的背影,爽朗肆意的笑声轰然响起,穿透力极强,顺着门窗远远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