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壮知道,自己之前说的话刺痛了铁月牙的心,想找机会跟他道个歉。
陈妈妈走到一扇房门前,抬手敲了敲,用一种要送人惊喜的语调,高声叫道:“铁公子,你猜谁来了,快出来看看吧。”
屋子里本来还没有声音,登时“哐”的一响,像有什么东西打翻了,紧接着,脚步声奔来,门“哗”的一下打开,拉出一阵风来,扑着浓浓酒味:“月姑娘!”
门开口处,铁月牙的脸现出,激动异常,可那张脸随即一愣,凝固了,转而变成失落。
“月牙······”白子豪听见铁月牙叫封月,不由心中一痛,尴尬、局促地看着铁月牙。
铁月牙满脸胡茬,头发乱糟糟,垂在脸旁,看着白子豪,没有答话,转身向屋里走去。
他在这个房间里,已喝了十坛酒了,为的就是麻醉自己,好从封月离世的痛苦中解脱。
可他酒量极好,喝了这么多酒,还是千杯不醉,于是,就只能继续喝。
他浑浑噩噩,刚才听见屋外陈妈妈的呼喊,那声音,用一副充满兴奋的语气高声喊着,让有些微醉的他以为——难道是封月突然活过来了,到酒楼里找他?
但是,当他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所有的希望,就在看见白子豪的那一眼,不复存在。
白子豪跟着进去,屋子里没有开窗,酒味闷在封闭的空间里,更是发散不去。
梦忘和壮壮跟进时,不由眉心一皱,捂住了鼻子。
铁月牙向床铺走去,顺路还踢了一脚地上的酒罐子,酒罐子咕噜噜滚到墙角,在地板上洒出一滴滴残余的酒水。
“月牙。”白子豪见铁月牙这么颓废,已然不像从前的那个搞怪大汉,不禁觉得心痛又陌生。
铁月牙猛地躺下,拉住喜红色的被子,就滚到床铺最里头,背对着他们。
壮壮歉疚地看着铁月牙,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低低道:“月牙,我知道,我上次说话太难听了,封月姐姐的死不能怪你,我——”
“——你说够了没有!”铁月牙像被刺到似的,整个人从被子里翻跳起来,瞪眼大骂。
不大的屋子里,一下变得更紧张起来,壮壮心里委屈,又是被吓到,忍不住眼泪挂在眼眶,“嗯呵,嗯呵”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