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不禁生出一道裂痕。
韦映璇看着他表情的变化,缓缓道:“我不过让你站了九日规矩,你便受不住了,整日无精打采,若你今后好运被选入宫里当伴读,便要从早站到晚,皇子站时你站着,皇子坐时你仍站着,每日还要四处跑腿做事,走到哪里,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
“你若再敢像前几日那般,眼睛发直,一会儿又向上空左右乱瞟,定会被治罪,宫里最重仪态,你若在大皇子身边伺候却仪态不佳,定会被拉出去打板子。”
峰哥儿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都忘了该如何回应,嘴唇动了又动,到底是问出一句:“做了伴读,便不能独自呆着?便没有得闲的时候?”
韦映璇淡漠地看着他:“每日子时睡觉,到次日寅时便要起身,每日大约能睡两三个时辰,你舍得不睡觉吗?”
“啊,好惨!”他一不小心惊叹出声,慌忙捂住嘴,低下头去。
他娘都未告诉他做伴读有这么苦这么累,只说若干年后能得到莫大的权力。
可母亲又如此说,到底事实是怎样?
若真像母亲说的,他一个伺候不好便要被降罪打板子,未等到他做大官,他自己先要被打死了。
韦映璇气定神闲地,“你不信,等去了族学里,可以问问夫子,看看是不是我说的这般。”
“儿子自然相信。”峰哥儿愈发沮丧。
直到韦映璇发话让他离开,他才抬着木然的两条腿走出上房。
齐妈妈笑眯眯地走进屋,“老奴看他走时脸色难看极了,想必谎言被戳穿,受打击不小。”
韦映璇望着门外,淡淡地道:“一个小伴读,要成为手眼通天的大官,中间要付出多少努力与艰辛,这些都不提,却只说会位极人臣,呵,我也是做母亲的,我宁死都不会愿意对我的儿子使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