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照,你怎么在这儿,”蓝少一脸惊讶:“予风不是在公园等你么?”
“嗳呀,”姚大小姐丝绣精美的手套捂住嘴:“——我忘了。”
她看着是抱歉的样子,却无半丝真正歉意,蓝少跺脚:“这两日气温骤降,天这样冷,你就让他那样等着,他一定气疯了!”
“那也不能怪我,我要陪爸爸来这儿,未记得通知他,”姚大小姐道:“急什么,他总不会死等。”
“唉!”蓝少看看怀表:“中午我在他家吃饭,看着他出来的,只穿了件薄薄的西装,里面一件汗衫,车子还是敞篷的,他还买了——咳咳,我说他去太早了,他说他早点到没关系,一定会等到你,还准备了晚餐!”
姚大小姐噗嗤一笑:“就他爱俏!”
“这都几个点了!”蓝少旋身:“我去给他打电话,看他回家没有!”
他刮风般的走了,姚大小姐道:“这是怎么了,我就不信,程予风还真能呆头鹅似的在风中傻等几个钟头。”
“晚照,”她父亲道:“你——”
目中明显流露出对于女儿是否是真的忘记这件事的怀疑:她下午烫卷发烫了三个小时,中途给朋友打了无数电话,抱怨无聊!
“爸爸!”姚大小姐晃着他手臂摇来摇去:“女的哪个没让男人等过,不算什么啦!再说程予风那脾气,半个小时不见人,到头了!”
“他就没往我们家里打电话问?”姚耀如道。
“反正我没接到。”
“你呀!”党国元老最终只能无奈的拍拍娇女的臂膀,舍不得责怪。
那建议者、也就是被姚耀如唤作慕忱的笑道:“这几年姚大小姐与程公子分分合合兜兜转转,到了那些鸳鸯派手里,可以作一部百转回肠的小说了。”
“盛、总、长!”姚大小姐作咬牙切齿状。
“我这宝贝疙瘩,是被我骄纵坏了,”姚耀如叹:“也是她娘去得早,这几年挑来挑去,你看蓝毓孩子都生了一个两个,第三个听说也满月了,哪天我——”
“爸爸!”姚大小姐欲转移话题,忽尔侧厅里响起一阵欢呼声口哨声,她道:“是小舞厅!我去看看他们又玩什么新花样了!”
她踩着高跟鞋走开,顺着望去,凤徵发现冯子安正也站在那边,朝她招手。
于是她也过去。
所谓的小舞厅里很昏暗,除了酒吧柜前和池子边上有点亮光,人影都辨不清,从门口往里望,却见一群人勾肩搭背站着,有点儿像跳英国的老式的圆圈舞,不过干的事儿可绝不是跳舞该干的事。
一个男的俯头,嘬一张锡箔的糖纸,用嘴传递给下一位。
他们像是在比赛,旁边计时者有之,喊快者有之,哄然叫好者有之,已经传递至最后几位,气氛趋向高潮,一位姑娘双靥通红,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面对她的接替者,视线相交间,都可以清晰看见她的嘴唇抖得厉害,而那男的受了影响,刚俯下头,薄纸儿悠然掉落。
“掉了掉了!”
“受罚,受罚!”
“碧少!碧少!”
呼唤声中,只见人群分开,一个松松垮垮穿着丝质衬衫的脸色羸白的男子,一手插在西服裤兜里,斜靠了桌子站着,手上摇晃着一杯酒,脚尖点着,身子耸了两耸,笑:“也无所谓罚不罚,不过参加这个游戏的人,是男的的话,都要交一件KISS GIFT,让我看看,这一位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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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有人点了过来,手里捧着一只丝缎大礼盒。
“哟,看着不错。”卫碧城点头,那个受罚的年轻人似乎受到鼓励,鼓起勇气越前一步,结巴道:“碧、碧城少爷你好,我、我叫严、严世超。”
便有纨绔子弟自动附耳告诉卫碧城此人底细:新来的,跟盛家有点儿关系,是个什么少爷,远方亲戚。
卫碧城懒得理,只待盒盖子打开,瞟了眼里面的紫羔轻裘,漫不经心道:“这倒也符合时节,不过,是件小毛啊。”
上半句严世超没笑完,下半句已令他出汗:“这、这不是还不冷么,所、所以——”
旁边有人辨出风头,讥笑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游戏,什么级别,何人在办!入门礼少说大毛,谁介绍他来的,以后不用来了!简直扫人兴致!”
“是是是。”围观人众中出来一个梳大背头的青年人,去拉严世超。
“慢。”
他马上停止动作,躬着腰,毕恭毕敬地:“碧少还有何吩咐?”
“远来是客,不能说我们欺负了人家。”卫碧城道:“这样吧,咱们赌一局,算是补上数目。”
“那怎么行,”离他最近的纨绔道:“要是你输了——”
“输了就算我送给现场各位的彩头,无所谓。”
大家哄然叫好,全凑起热闹来。
严世超道:“赌、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