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姑且信你一回。”沈鉴刷的撤掉单刀,把朱高煦向前一推。
朱高煦惊魂未定的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忽然警觉:“不对,人都到哪儿去了?”
傅文斌一把老骨头嘎吱作响,在地上勉强抱了抱拳:“王爷,请恕老朽直言:您已一败涂地。”
朱高煦一听,额上青筋跳起老高,指着傅文斌怒骂:“放屁,本王怎么会败!”
傅文斌摇了摇头:“船要沉了,最先知道的往往不是船长,而是粮仓里的老鼠。您瞧瞧吧,那些攀龙附凤之辈全都跑光了。”
朱高煦举目四顾,果真只剩几个最忠心的将领,心中不由得暗暗一惊。
这时大将朱恒含泪报道:“王爷,朝廷军不费一兵一族便攻破北固门,目前离王府已越来越近。”
朱高煦只觉得天旋地转,连连后退几步,在书案旁勉强撑住身体后颤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抵抗?孤的大军何在?无棣邑关呢?”
朱恒泣不成声:“传无棣邑关被一白衣少年单枪匹马所破;至于北固门……前方士兵说是您亲自出城投降的!王爷,咱们中了奸计了!”
朱高煦再也站立不稳,噗通一声坐倒在椅子中。喃喃道:“十载筹划,毁于一旦。莫非是天意亡我不成……”
踌躇半晌,他狠狠吸了几口气,终于鼓足勇气拾起地上的一把剑。
“孤是大明的王,不能死得毫无尊严。”他说着,眼圈忽然红了,像是给自己鼓劲儿般重复了一遍:“孤不能毫无尊严!”
这时却听傅文斌厉声喝道:“王爷不可!”
朱高煦一惊,剑咣当落在地上,失声道:“莫非还有转机不成?”
傅文斌咬着牙,瞳孔中燃起火:“当然有,只要活着就有。昔日越王勾践被吴所破,卧薪尝胆,最后吞吴自立。昭烈皇帝刘玄德数失妻子,惶惶无容身之地,却终有三分天下。殿下,古来成大事者未闻一帆风顺,您若这么死掉不过是个意气用事的匹夫罢了!”
朱高煦缓缓道:“但……忍这一口气又谈何容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