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被我买回来的时候,我丈夫还未入官场呢,怎么?难道诸位小姐只能靠家中长辈的俸禄过日子?那你们也太可怜了。”
她面上的神情,由难以置信变为同情。
“据我所知,哪怕是位极人臣的庄相,一年的俸禄是三百两银子,养护宅院,穿衣吃饭,下人月钱,人情开支这些,如果靠这三百两,怕是撑不到年尾吧?”
庄紫晗没想到,眼前的徐夫人不仅和想象中的乡野村妇不同,还是如此牙尖嘴利之人。
“京中的夫人们,哪个手中没有一些产业的?怎可能单单靠俸禄过日子?”
宋允棠点头。
“那就是了,我当初买下锦书,是因为觉得这丫头为人诚恳踏实,她从前虽有犯错,却并非故意为之,而是无心之失。”
她再次望向面前几人。
“难道几位小姐从小到大就没有犯过错么?就因为这一次无心之失,便要将人永远钉在耻辱柱上,还是丫鬟小厮在你们眼里地位低贱,不配得到原谅?”
这番话,让宋允棠和锦书的处境反转过来。
刚才还洋洋自得的几位小姐面上笑容顿时消失,相互对视一眼,一时间竟不知要如何反驳她。
孟新月在一旁听着,眉头不由拧了起来。
徐夫人话里话外虽未提到她,可阿肆从前是她的丫鬟,也是从她的院子里犯错被发卖出去的,这是在说她瞧不起下人呢。
莫名其妙被扣下一顶大帽子,怎能不叫她心底恼怒?
不过是个乡野出身的卑贱之人罢了,竟也敢在她面前叫嚣,若非在场有夫人小姐盯着,她定要叫丫鬟婆子将她按住,赏她几个巴掌。
孟新月的丫鬟听到宋允棠的话,本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察觉到主子的愤怒,还是硬着头皮上前。
“无心之失?徐夫人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琉璃花瓶无比贵重,且又是我们家小姐无比喜爱的一只,现如今想搜寻一模一样的都难了,当初没有将阿肆打杀了都是大发慈悲。”
宋允棠诧异的望向她。
“在你们眼中,人命竟是可以随意打杀的?”
身为大夫,她对生命是敬畏的。
打杀也得看犯错的程度,若是无心,又非大恶,惩罚就好,背叛才是最不值得原谅。
因为失手碎了一只花瓶便将人打杀,这手段,着实恶毒了些。
孟新月本就在气头上,眼下身边的丫鬟说话被宋允棠抓了漏洞,她更气了。
在丫鬟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用力一巴掌甩了过去,丫鬟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巴掌大的红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