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正中天,大成河谷风寒水冷。
河谷北岸。
王氏两万大军加三千陌刀卫已抵达河滩,没有贸然涉水前行,而是打算伐木造桥,颜充正在跟王弘商议架桥位置。
不过,王弘有不同的看法。
“兵贵神速,造桥事倍功半。我等还是往上游探一探,选一处窄口,直接淌过。”王弘本意不是淌河,他是想往上游探路。
“非也。”颜充反驳了王弘的提议。他认同兵贵神速,但是上游情况不明,探路反而更耽误时间。还不如就地造桥,磨刀不误砍柴工。
“河道窄处水流湍急,风险加倍。况且,我等无法探知河床是否坚固,这两万大军人踩马踏,难免出现意外。”
“保险起见,还是就在此处搭桥吧。”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一般人听了差不多都会觉得靠谱。
可王弘不是一般人。对于颜充所言,他只是呵呵一笑,也不与之较劲,直接转身离去。
颜充算什么东西,王弘不可能听其意见。他长这么大,除了母亲和柳姨,谁的话也没听过。
见王弘离去,颜充只是冷脸目送,并没有没有挽留。
留不住,也不想留。
因为王弘看不起他,而他也看不起王弘。
一个莽夫的遗孤,靠着亲娘卖骚才保住的嫡传身份,后爹又是一个不受待见的懦夫。也不知道他那不守妇道的母亲自荐了多少枕席,才保他进的陌刀卫。
这种身世,他有什么可豪横的!
况且,这王弘跟他那个莽夫亲老子简直是一个德行。虽说这小子不似王铖那般暴戾凶狂,但骨子里那种不可一世、目空一切的劲,却像极了王铖。
主打一个不听劝,也不服管。
连王淳都管不了王弘,就更别提颜充了。
颜充与王弘没有朝廷的官职在身,两人都只是王氏家臣,谈不上谁比谁地位高。王弘是陌刀卫统领,而颜充掌管步军,分属不同藩号,也不存在谁管着谁。
两人行事风格也不同,一个走的是独木桥,另一个走的是阳关道。
“也罢,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折腾他的兵,我顾好我的人。相安无事最好,一旦你挡了我的路...”
“哼!到时候,就算你那娼母爬老子的床也无用!”颜充冷哼一声,不再理会王弘,转身去指挥步军伐木造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