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李恪,吴翟也不在衙门逗留,招呼上洪浪,乘车往西城赶去。
戍卒暴动的事原本不急,这件事想处理好其实不难,吴翟一直有办法。他只是想借此事敲打一下李恪这种刺头。
谁成想,洪浪这憨批直接一棍子给人敲残了。
现在好了,事得赶紧办,必须在李恪伤情暴露前稳住军心。
两人经过西市,换车骑马,喊上西城衙门值守的军卒,一队人马风风火火,奔赴城外王家坞。
......
刚入夜,月明星稀。
王家坞点燃无数篝火,将校场照的亮如白昼。
此时,校场之上军阵如林,旌旗猎猎。上万人浩浩荡荡,整整齐齐的分列左右。左边是李氏嫡系,人数不到五千,右边是前段时间招募的新军,差不多五千出头。
吴翟一身镇将金甲,扶刀站在检阅台上,看着下方泾渭分明的两拨人,心里有说不出的膈应。
之前招募新军时考虑不周,无意间招募了不少李家养的扈从。这些人不管是感恩戴德也好,还是心之所向也罢,总之此刻都站在李氏嫡系那一拨,人数有两千之多。
‘妈的,纯纯是花自己的钱,壮大李氏的队伍。回头得让李晓找这些人好好谈谈,连自己是谁的兵都搞不清楚,白瞎了我这么多银子。’心里骂了一句,吴翟不再去看军阵,收回目光落到检阅台前。
此刻,台前下方立了二百根木头柱子,黑山口互殴的那群军卒以双手抱柱的姿势被捆的结结实实。
这些人都面对着检阅台。面带羞愧的是吴翟弟兄,不屑一顾的是李氏子弟。
不光这些犯错的李氏子弟面带不屑,军阵前方那些身居官位的李氏子弟更是面露嘲讽,各个戏谑的看着高台上的吴翟。
因为,每根柱子旁都站了一位手持笞杖的行刑人。
处置方式已昭然若揭,仅是打板子而已,连鞭刑都没上。这证明吴翟没胆,根本不敢打杀李氏子弟。
所以,他们在嘲笑吴翟!
‘笑吧,希望一会你们还笑的出来。’吴翟将这些人的目光尽收眼底,心里也在嘲笑。他今天打算玩一手以势压人,用大义压死这帮李氏子弟。
一切已准备就绪,鼓响三声,全场肃静。
“众将士听之!”
吴翟昂头扩声,喊出开场白。他不担心后排的人听不到,西城衙门的军卒会将他的话往后传。
“吾等既入军伍,当明军法之重,守纪律之严,尔等更应以身许国,以忠勇为本。然,今有军卒违反军法,此为大过!军法者,乃行军之纲纪,安营之规矩,保国卫民之根本。吾观古之良将,无不是以法束众,以纪率人。孙武斩吴王爱姬以立威,司马穰苴诛庄贾而整军。吾等虽处乱世,亦不可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