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准备去衙门,这时去抬担架的赵家家丁突然大声道:“公子,姨娘断气了!”

江颂宜立刻低头看向担架上,在她和赵岱宗争吵的时候,那女子果然脑袋歪向一旁,手垂在担架外,胸口已经不再起伏了。

虽然给她把脉的时候江颂宜就知道这姑娘活不了,但看着一条人命在自己眼前消逝,她心头还是猛地一坠,她冷眼看向赵岱宗。

赵岱宗脸上没什么表情,察觉到江颂宜投过来的视线,他冲她笑了笑:“人死了,这件事的性质就上升到人命官司了。”

江颂宜听懂了他这句话中的威胁——现在认怂还来得及。

江颂宜没有理会他,随着担架被抬走,她嘱咐小云先关门歇业,带上江玉窈三姐妹往衙门走去。

到了衙门,知县得知来龙去脉,很快开始升堂审案。

赵岱宗认定自家姨娘是用了江记的洗面奶才中毒烂脸致死,而江颂宜死咬着赵岱宗蓄意投毒致人死亡,还栽赃到自己身上,涉及恶意商业竞争。

双方各执一词,仵作也被叫到公堂上,验过尸体和剩下的洗面奶之后,给出了和江颂宜一样的说法。

“这里面掺了血见愁。”

江颂宜道:“大人,我家还有几百瓶洗面奶,全都放在库房里,仵作大人可带着衙役上门检查,绝对没有掺血见愁,为何只有赵家买去的那瓶掺了血见愁?定是赵家为了栽赃我掺的,还请大人为民女做主!还江家一个清白!”

“简直是胡说八道。”赵岱宗像是笃定了自己会赢一样,不紧不慢道,“先不说本公子压根不知道什么血见愁,就说我家这姨娘,抬进我家不到十天,正是受宠的时候,庭州谁人不知本公子最是怜香惜玉,怎么可能为了栽赃你就杀了她!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今日江家必须给本公子一个说法!”

公堂上坐着的知县看看江颂宜又看看赵岱宗,脸色紧绷。

这两个人,一个背靠太守,一个是赵家人,无论哪一个她都惹不起。

这案子,难判。

知县沉吟了许久,拍了一下惊堂木,待江颂宜和赵岱宗齐齐看向他,他才道:“别吵了,此案缺乏人证,呈送上来的物证也不齐全,但死者生前确实在江记胭脂购买过胭脂水粉,江颂宜,你赔赵家一笔丧葬费,此案便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