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两人都收拾好了衣冠,面色如常的从同一间屋内走出。
棺材铺的众人倒也没上前打趣,只是心领神会的交换了番眼色,将李莲花的身份划拉到自己人的一方。
毕竟是自家掌柜的娇夫如何能不算是棺材铺的人呢。
李莲花暗自松了口气,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绪这才平复下来。
寸心揶揄的捏了捏他的掌心,一脸好笑的望着他。
“原来天下第一的李门主也有局促的时候啊。”
闻言,李莲花瞪了她一眼,耳廓上悄然泛起一抹薄红。
“咳咳,别胡闹..”
铃铛做好了饭菜,招呼大家上桌吃饭。
寸心理所当然的坐在了上首的座位上,李莲花紧挨着她坐在了右手边。那原本是宴昭的位置,如今他也只是撇了撇嘴往旁边的座次挪动。
谁让他家阿姐偏就护着这个穷郎中,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实在是看不出哪里好。
当然,在宴昭的心里这世上还没人能配得上他家阿姐。
铃铛扶着姚伯落座后,谢流云才姗姗来迟。他换了身墨色道袍,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满脸的络腮胡须也被清理干净,露出那张面若冠玉的脸来。
“抱歉抱歉,方才接了个私活儿,这才来迟了。”
寸心接过李莲花递过来的碗筷,又挑眉看向了对面的谢流云,问道:“怎么舍得把你的胡子给刮掉了?”
铃铛也一脸好奇的盯着他:“对啊谢大哥,你之前不是说修行之人都得须髯方才能勘破大道?”
闻言,寸心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揉了揉铃铛的发髻解释道:“铃铛,你可别听他瞎说。修行之人讲究动心随性,若是留个胡子就能勘破大道,那岂不是人人都能得道升仙了。”
“如此说来,是谢大哥框我的咯。”
得到一对白眼的谢流云也丝毫不恼,习惯性的去摸自己的胡须却摸了个空,只得尴尬的冲小丫头赔笑作揖。
“小铃铛莫怪,改日我就上街去买冰糖葫芦给你赔罪。”
听到糖葫芦,小丫头立马抛去了不快,眉眼弯弯的拍起手来“咱们可说好了谢大哥,不过你可不能只给我一个人买,得见者有份才行!”
“好好好,见者有份。”谢流云捏了捏自己日渐消瘦的钱袋子,心痛的应下。
李莲花勾了勾唇角,笑道:“谢道长,没想到你刮去胡须竟如此年轻,那为何先前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对啊对啊,谢大哥,你如今的模样可比之前的不修边幅好看多了。”
见谢流云那副尴尬的样子,寸心放下了碗筷帮他解围。
“他这人,心眼子小的很。生怕以真面目行走江湖会堕了师门的声名,于是固步自封给自己找了块遮羞布,掩人耳目罢了。”
谢流云干笑着应和了两声。相较先前,眉宇间的颓然一扫而空,多了几分释然之色。
“掌柜的说得不错。自从离开师门,我便只顾着浑浑噩噩的度日,将自己修道的本心抛到脑后,也不过是无法面对继往所犯下的罪过。如今,我既已决心重拾符箓术法,便一心向道,不再行遮遮掩掩之事了。”
寸心的眼中划过一抹赞许,端起茶盏挑眉颔首道:“既如此,那今日我便以茶代酒,恭祝谢道长早日勘破大道,得偿所愿,扶摇上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