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突然就猝不及防地涌了出来。

不想被他看到，慕朵匆忙用手背去擦，转过头去。

然而，一滴泪水还是砸在了沈劲手背上，温热的液体仿佛一颗硫酸，烫得男人浑身一僵，眼神骤然发紧。

下一秒，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

连沈劲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用的是刚缝针的手，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只想确认她是不是真哭了。

是真的哭了。

清澈的眼睛变成了一汪泉水，莹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已经擦过眼泪，但泪水止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往下滚落，精致绝美的小脸湿漉漉的。

她有的时候艳丽无双，有的时候清纯娇俏，这一刻却是艳丽又楚楚动人。

沈劲最喜欢她的笑，最不喜欢她哭。

本来还想开玩笑打趣她，可她一脸泪，沈劲心脏比泡在硫酸里还痛，皱着眉给她擦眼泪，温声哄着：“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沈劲，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充满泪水的眼睛哀哀望着他，眼神中有痛苦、难捱、挣扎……

“为什么？如果……如果你没有让我流产，我还是会好好爱你的……为什么会这样？”

慕朵捂着脸，绝望地大哭。

她爱他，也恨他，因爱生恨吧，可这恨里还交织着爱。

如果孩子还在，她还是那个全心全意看着他的慕朵，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会并肩站在他身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沈爷，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我爱你……可是我的孩子呢……我真的好痛苦……”

沈劲眼角逼出几分腥红，不是平时的欲，而是极致的痛楚，将女孩紧紧搂在怀里，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低沉的声音有些嘶哑：“朵朵，我很抱歉，给你这么多伤害，我是想宠着你的，可是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恨吧，我不怪你那……”

即使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深深地插进慕朵心里。

她有时候会想，沈劲强制性让她流产，害死了他们的孩子，他应该也是后悔过的吧……

可是今天，他再一次告诉她：他不后悔！

即使再来一次，他们的孩子也不可能在他手中活下来。

排山倒海的痛苦、绝望、令人窒息的冷意朝她压过来……

慕朵再次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