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勤劳和善良赢得了一众佃农的喜爱,大部分人家都知道雏田这么个孩子。
不仅如此,她有时还会偷偷回到庄园,将日奈森大公给予她的生活物资拿来分给大家。
这些东西是日奈森大公给雏田一个人准备的,分给八百户人家就没有多少东西,所以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有时候受到帮助的佃农们也想给予雏田一些回报,但是雏田都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对心地善良的雏田来说她并不图别人的回报,重要的是给予别人帮助时的快乐。
但有一种情况雏田不会拒绝,那就别人向她投喂食物。
不知道是体质的原因还是有什么疾病的缘故,雏田从小到大都没有吃饱过。
她的肚子就像是个无底洞一样,正常成年男性一顿的饭量进了她的肚子里连个浪花都激不起来,一分饱都算不上。
只是从前碍于家族的规矩,即便天天饿着肚子雏田也不敢多吃一点,不然就会被父亲训斥。
不过现在的她已经不用被规矩所束缚了,所以当佃农们为了表达感谢送给她点心时,她会矜持的收下,然后小口小口的全部吃掉。
久而久之佃农们也知道了,送给雏田其它东西表示感谢雏田是不会收的,只有送食物雏田才会收下。
于是请雏田吃饭的人就逐渐多了起来。
“这孩子可真能吃啊!”边野薰感叹道。
“她才在井田家、早田家、小田家吃过晚饭对吧?”边野泷指着细嚼慢咽吃掉三碗饭的雏田问道。
边野薰点点头。
边野泷咂咂嘴,“这得多少粮食才够她吃哟,不过看她干活也不含糊,能吃是福吧。”
虽然雏田很能吃,但她带来的帮助也不低于她消耗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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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匆匆过了几个月,转眼到了夏季。
“天上已经一个月没有下雨了,再这样下去地里的庄稼就全完喽。”一名老佃农看着地里枯黄的庄稼愁云惨淡的说道。
“唉,再这样下去今年又要欠收,不光佃租还不上,又要向日奈森老爷借,这样借来借去的何时能还清债务啊?!”早田也一脸苦涩的说道。
众多佃农围在一起商议对策,但是天上不下雨,老天爷不赏饭吃,他们商议来商议去也没个办法。
蹲在角落的雏田眨了眨眼,问道:“东面不是有个池塘吗?我们从那里取水灌溉不就行了吗?”
老人苦笑道:“那水是日奈森老爷的,我们哪敢取用啊?”
“那找日奈森伯……老爷说一声,请他让我们取水不就好了吗?”雏田歪头道。
“哪有那种好事呦,日奈森老爷怎么可能会送水给我们呢?他只会卖给我们,没有钱就欠着。可那水比粮食还金贵,我们可还不起呦。”早田摇头说道。
雏田皱起眉,与佃农们相处了几个月她早就发现了,似乎日奈森伯伯在她眼中的形象和佃农们眼中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那个池塘是用来干什么的?”雏田又问。
边野泷嘴里叼着草叶子,靠在大树底下,吊儿郎当的说道:“当然是养王八的!日扒皮一天要吃四个王八,那个大池塘啊是专门给他养王八的!”
边野薰拍了下他的脑袋,嗔道:“净瞎说!”
“我说错了吗?那池子里的鱼就叫王八,不信你去问他们。”边野泷伸手一指。
早田立刻应和道:“泷哥说的没错啊,那日奈森老爷餐桌上摆着的都叫王八!”
众人吵吵嚷嚷了起来,雏田蹲在角落,皱着眉。
……
晚上,雏田扛着锄头来到了池塘边上。
她看着大池塘里面波光粼粼的池水,又想起白天看到的枯黄的庄稼。
她高举起锄头,狠狠地挥了下去!
……
边野家。
睡梦中边野泷猛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身边的边野薰也被他的动作惊醒,迷迷糊糊的问道:“怎么了……”
“嘘~!”边野泷打断她的话,而后侧耳倾听。
很快,哗哗的流水声就传入他们的耳中。
边野泷瞪大了眼睛,飞快的下床穿起衣服,并且招呼道:“快!快!起来!出事了!”
很快,其他佃农也被异响惊醒,他们点起火把聚在一起,而后一齐向池塘赶去。
当佃农们赶到池塘边时,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池塘的堤坝被挖开了一个大口子,珍贵的池水正源源不断地流向干涸的田地。
而堤坝之上,雏田拄着锄头站在那里,在月光的映射下,雏田对众人露出笑容。
“丫头,你闯了大祸了!!”老头颤抖着伸出手指喊道。
其他人也或恐惧,或崩溃,甚至有人脱力瘫坐在地上。
但是他们没有人对雏田口出恶言,因为几个月的相处他们知道雏田是个善良的好女孩,并且这次挖池塘也是为了救活他们的庄稼。
边野薰冲上前一把抱住雏田,眼泪滴滴落下:“你怎么这么傻呀,丫头。”
她已经能想象到日扒皮怪罪下来,雏田的悲惨下场了。
雏田伸手抹去她的眼泪,安慰道:“不会有事的。”
然而边野薰哪里肯相信。
就在这时边野泷大喊了一声:“别慌!!!”
他严肃的表情,将骚乱的场面给镇住了,众人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表情,一个个都安静了下来。
见场面被控制住,他上前一步,一脚踢在瘫在地上的早田的屁股上,然后又用他那吊儿郎当的语气说道:“你怕什么?出了事儿有爷们在呢!”
然而他又举起双手,对着众人喊道:“所有人立刻回家睡觉!今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谁都没有来过!听懂了吗?!”
众人没有出声。
“很好,撤!”边野泷大手一挥,带着老婆直接往家走。
众人面面相觑,而后默默的回了家。
只是即便躺在了床上,他们的心中依然惴惴不安。
这种不安的心情一直持续了五六天,他们像是死刑犯等待行刑一样,然而……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
转眼间,时间又到了收获的季节,然而佃农却并不开心。
因为夏天的大旱终究还是影响到了粮食的收成,粮食欠收了。
“这点粮食,交完了日奈森老爷的租子和大名的税,剩下的还能支撑到明年收割吗?”
“别想了,听说今年大名又加税了,你能交完这两样就不错了,还想有盈余?”
“那这一年可咋过啊?”
“还能咋过?借呗。”
佃农们愁云惨淡,然而大名收税的官吏已经到家门口了。
那几个收税的官吏大摇大摆地走到佃农们的家门口,为首的一个官吏穿着一身深色的服饰,衣服上的纹路绣得精致却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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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出来!交税的时候到了!”官吏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尖锐刺耳。
佃农一个个不情愿的走出家门,手上抱着装粮食的袋子。
官吏们手持棍棒,冷笑道:“大名有令!今年的税比去年多征一倍!”
佃农们闻言立刻哀鸿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