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眕、陈匡兄弟是颍川士人,殷羡、枣嵩也是颍川士人。
说白了,这已是庾家在政治层面的核心圈子了。
大将军主簿袁能本来也在,不过送了份礼后就离开了,让庾亮有些遗憾。
袁氏乃陈郡豪门,袁冲是太仆,袁能是梁公妹婿,这个家族也不可小觑,都是豫州士族,今后还得多多亲近。
“元规,梁公全取青州,人望逾盛,听闻太尉请增封三郡,可有此事?”度支尚书殷羡打了个酒嗝,问道。
“有之。”庾亮也喝得满脸通红,说话有点飘:“青州拿下后,腹心之患顿消,梁公的基业是愈发稳了。君等今后可不能懈怠啊,一定要为我妹夫尽心。还有,我妹夫他——”
温峤喝得不多,闻言拍了庾亮一下,道:“元规!”
“太真,你不要吵。”庾亮大着舌头说道:“我妹夫——”
温峤又重重拍了一下,道:“元规,借我点钱。”
庾亮两次被打断,又不愿对温峤发怒,只能无奈道:“你要钱作甚?”
“娶妻。”温峤理所当然地说道:“你若不给,我只能去骗表妹了。”
“表妹?”庾亮一愣。
“嗯。”温峤点了点头,道:“表妹年纪不小了,姑姑人生地不熟,让我替她在汴梁寻个英才。我想了想,若真没钱娶妻的话,就肥水不流外人田,向姑姑自荐吧。”
庾亮狂笑不止,方才要说的话已忘得一干二净。
众人亦大笑。
温峤脸皮厚,不以为意,只听他说道:“而今天下英才皆聚于汴梁,唉,幸好我与表妹自幼相识,不然如何争得过哟。”
庾亮无语:“你都三十岁的人,如何与未出阁的表妹自幼相识?要点脸不?”
“因颠沛流离,表妹被耽误了,至今尚未成婚,其实她与庾夫人一般大。”温峤面无表情地说道。
庾亮噎住了。
温峤三十岁,表妹二十一岁。
梁公三十岁,庾夫人二十一岁。
梁公经常说和文君自幼相识。
你在笑谁?
“算了。”温峤摆了摆手,装作忧伤地说道:“知你不肯。实在不行,只能答应太尉了,娶琅琊王氏女为妻。人家不要钱,只要我这個人。青州已复,琅琊王氏子弟多半有生发之机,青徐一体之下,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我若娶王氏女,岂非平步青云?”
庾亮有些清醒了,对温峤行了一礼。
温峤不耐烦地起身,道:“恁多俗礼作甚?借钱。”
“你要娶表妹?”庾亮傻傻地问道。
“我去翻本。”温峤说道:“琅琊王氏女不但不要钱,还带大笔嫁妆过来,今后会还伱的。”
说完,拱了拱手,道:“钱送我家里即可。不便久留,这就去了。”